現在規模。
而我呢?又成長了多少……原地踏步?抑或被逼著後退。
這不是多能說嘴的職業,並非抱著什麼偉大的志向,純粹是要混口飯吃,為繳房貸掙這份薪水。我沒有太大理想,也非多正直的個性。只不過,想盡力捍衛自己認同的道理,慰藉午夜夢迴被後悔襲擊的心。
在飯店做二廚的學長常勸我別為那種小事介懷,但我是小腸小肚子的老鼠,就是死巴著放不開……
心滿意足的殺掉四百塊大洋享用漢堡排餐,從打擊中振作起來的米奇老鼠,點上眼藥水,繼續排版大業。
沉浸在文字的世界中——當然不是享受的那種——不知不覺一個下午過去,等我意識到時,計算機上顯示的時間是下午五點多。評估剩下的工作,還有兩本書的排版跟封面設計,我想今天非加班不可……活該啊誰叫我早上不專心,怨不了誰。
喝幾口同事買來的罐裝咖啡,我打起精神要繼續排版,丟在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來電顯示是貓爵,我接起手機。「喂?」儘量壓低音量。
「米奇,你在忙嗎?」電話那頭的貓爵也將音量壓低。
「是啊,怎麼了?」
「想問你大約幾點能下班,我跟花花剛從印刷廠出來,回去時會經過你們那邊,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餐?」
我想了一會。「我最快八點才能走,還是你們去吃吧。」
「這樣啊……」貓爵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望,「那我跟花花一起去吃了。」
「嗯,玩得開心點,好好放鬆一下。」
我們沒有多聊,這句話講完後就掛掉電話。
真好啊,可以一起去吃飯,貓爵的工作是「宅家裡」,很少有機會出來走走,彼此又住得近,就不會特別約去哪玩……我可能太過習慣他的存在,而他,也一樣。
貓爵完稿後,我便不需要再待在他家裡幫忙,是該鬆口氣,但我卻莫名的覺得心情低落,我好像是被困在轉輪上拼命奔跑的花栗鼠,怎樣竭盡全力都只是在原地踏步。
該怎麼辦才好……我抹抹臉。
我想自己是在意他的。
結果我拖到快九點才下班,而且工作還沒做完,因為肚子餓到不行,才認命的將「作業」帶回家。
「辛苦了。」
在走廊上巧遇發行部的銘誠,看樣子他也是忙到現在才要打卡下班。我以為發行部都很悠閒呢,只要夠會交際、酒量好就行。
我揚手跟他打聲招呼。「你也辛苦啦,怎麼那麼晚下班?」
銘誠兩手插在口袋中,聳了聳肩。「講電話。」
我幫他按電梯鈕。「跟女朋友?」
「是就好啦,盤商那出了點問題……」
「是喔。」看他這樣語帶保留的說法,莫不成介入了黑道?……唉,這世界就像床墊,表面柔軟舒適,掀起來底下一層灰,看得越清楚越覺得噁心。
從前以為理所當然的事情,大了一點後才知道沒那麼簡單,地球不是因為我們轉動。
「我這裡也有麻煩事,有個畫家一直不肯改稿子。」
「畫得很糟嗎?」
「該怎麼說呢……」電梯門敞開,我跟銘誠一起走進去。
前個月因為一件宣傳企劃案,我與銘誠陪廣告包商喝了幾次酒,就因為這樣被心藤的狼女們傳言我們有什麼曖昧,拜託,去那種粉味十足的酒店,要發生什麼也是我跟「小姐們吧。更何況在場還有其它人。
「編輯跟作者都抗議圖與故事不搭,但畫者堅持不改稿,我又還能怎麼辦?他說的理由我能接受,畢竟每個人對故事的認知不同……兩方都很堅持,結果我就被夾住啦。」請叫我看起來很難吃的夾心餅乾。
「我這邊也是,有兩批人在分……」
活生生的「社會實錄」體驗。
談話間電梯到達一樓,電梯門「當」的一聲開啟,夜晚冷冽的空氣撲面湧來,冷得我打個顫。
銘誠看我這樣虛,笑著搭上我肩膀。「會冷喔,冷的話要喝酒啦!……奇奇晚上有事嗎?我們一起喝酒怎樣?」
這酒鬼……我失笑,正要說還有事要忙,銘誠移動的腳步突然停下,奇怪的看著前方。
「咦?這人真眼熟?」
銘誠指的是站在服飾店門前充當活人模特兒的男子,對方身形高挑,五官說得上帥氣,尤其那雙尖長的貓眸像會勾人似的。印上某潮牌LOGO的V領棉衫,及當季流行的銀灰色牛仔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