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曾經的凌家二少,雖然暴躁但是單純,雖然囂張但是乾淨。
庫洛洛靠在樹上。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冷冷的說道:“出來吧,安兮夜。”
“景似。”安兮夜微笑。
“裝什麼,”庫洛洛臉色平淡,“閆禾洌,你當我不知道嗎?”
“什麼?”
“你還記得你對我說過什麼嗎?上面派下來的?呵,閆禾洌自己說的,上頭已經知道我的情況了,再派一個?開玩笑。”庫洛洛頓了頓,又說道,“這具身體的記憶中沒有你。”
安兮夜垂眸,隨即笑道:“但我不是閆禾洌。”
“至少你也和他有關係是吧?”
“他就是我上司。”
“伊爾迷呢?”
“他不是。”
庫洛洛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還有誰是?究竟誰是那個真正的被穿越的人?”
“金富力士。”安兮夜笑道,笑容中有著一種近乎慘烈的情緒。
庫洛洛皺了皺眉,沒多說什麼。
“如果你想問我為什麼讓伊爾迷給你下藥的話……沒什麼理由,因為需要。”
“什麼意思?”
“閆禾洌吩咐的,”安兮夜近乎嘲諷的笑起來,“他說,你需要一個理由不死。”
庫洛洛抿了抿唇。
不、死?
說的輕巧。
下一次藥,讓他和一個人上一次床,就可以讓他把對方當成生命的意義了?開什麼玩笑。
“當然不能,但你需要一個契機。”安兮夜揮了揮手,往回走,“總之,明天你就不會再見到我了,眼不見心不煩。”
庫洛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為什麼要死?
驕傲被不停的摧殘,自尊被無情的捏碎,被人踩在腳底,被人無數次的進入,卑微的討好,努力的配合……這些,不是換了一具身體就可以忘記的。
凌家二少凌景似,不過是一個男人的禁臠。
哈!說出去也難聽。
庫洛洛笑著,眼中閃過濃烈的仇恨。
他厭惡那段往事,所以一心求死。
只有死,才能夠忘記。
把一個人當成是自己生命的意義?
沒有人可以救我,只有我自己,來救贖自己。
——————
房間裡,酷拉皮卡慢慢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房間的天花板。
他不想動。關於那三年,他最終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他現在腦海裡充斥著的,只有剛剛那骯髒的夜晚。
骯髒。髒透了。
從胃裡翻騰起一陣噁心感,酷拉皮卡顧不得身體的痠軟疲憊,連忙下床。
等到他臉色蒼白的從洗漱室裡出來,酷拉皮卡幾乎整個人無法站穩。
為什麼會這樣?昨天自己居然……那個男人……明明是被下藥了。自己只要……只要離開……不,不能離開,如果離開,他會怎麼樣?……可是,他怎麼樣和自己有關嗎?……那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腦海裡思緒紛雜的酷拉皮卡,忽然瞟到床頭櫃上那緋紅的掛墜。
他瞬間怔住了。
那是……
酷拉皮卡蜷縮在床上,手裡握著那個掛墜,眼神空洞。
回來之後的庫洛洛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他心一緊,快步走過去抱住對方冰涼的身體。
“你醒過來多久了?”庫洛洛溫聲問道。
到底,他現在對於這個少年狠不下心。
酷拉皮卡沒有回答,他伸出手,眼睛看著手中的掛墜,輕聲問道:“這是你留下來的。”
庫洛洛眼睛一眯,點頭:“是。”
酷拉皮卡沉默,隨即手一甩,把掛墜和庫洛洛的手都甩出來,他冷聲說道:“只要是你給的東西,我都不要。”
庫洛洛呼吸一窒,他看著那掉落在地毯上的緋紅掛墜,良久,嘆息道:“也好。”
這樣也好,我依舊一心求死,你依舊試圖殺死這個一心求死、滿是骯髒的男人。
像我這樣的人,恐怕都不值得你殺吧。
庫洛洛略帶幾分苦澀的一笑,彎腰撿起掛墜,轉身離開。
酷拉皮卡坐在床上,看著男人緩慢遠去的背影,心底死死壓抑著的情緒終於無法承受,徹底崩潰。
洛,是我親手推開了你……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