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掛在扳機上,他反倒迎上去,用袒露的胸膛抵住槍口,像個惡魔似的低聲笑問:
“夠不夠膽賭一把,槍快還是我快?”
拉斐爾換了不慣用的手,騰地從站起來撲擊;就在這一剎那基德歪身一讓,被扣下扳機的槍吐出子彈,直接擦著腹部射中了拉斐特的右腿。那傢伙瘦高的個子此時就像個被玩壞的提線木偶,一條腿向著不可思議的方向倒折下去。幾乎同時基德竄至毒Q背後,兩臂一箍,雙手反擰,喀喇一聲,這病秧子的脖子便被折做兩截;他攥住那隻還握槍的手整個抬起來,這次準星無誤地扣動了扳機,面前的人偶掙了一下,再不動了。
“…………呼…………”
生死一線。他放開毒Q那包裹在黑色布衣下的腥臭面板,看著地上倒斃的屍身,突然有種難以言說的爽快感覺。香波地那晚所沐浴的槍林彈雨、哭泣呼喊他還記得,那一夜情人眼裡滾過的灰色的、水晶般的色澤,雙手擁抱他的力度和溫度,還有那從錄音裝置裡重播的、無奈而決然的決定,他也都不曾忘卻。
殺得好,他滿意於自己的舉措。就像那個叫企鵝的傢伙建議的那樣——我可以換一種方法去表達和解決。
“你們永遠也別想從我這裡帶走他。”
他顛了顛手裡的武器,將它扔還在屍身上。鮮血滲進了磚縫裡的土壤。這條路很偏,但應該也有人看見了,他們被情景駭得不敢露頭,都躲在隱蔽處遠遠地觀察著動向。
赤紅的夕陽讓地上的血色看起來並不悚然,它將漆黑的影子拖得老長。有個人影漸行漸近,佇立在坡道的上方。
“你在做什麼……尤斯塔斯?”
基德轉過臉去,對上特拉法爾加的視線。肩頭的傷口這才猛地將抽痛的神經元反射進大腦,讓他一瞬間幾乎不能維持表情。
“喲,……小野貓。”
“我問你在做什麼!!!尤斯塔斯當家的!!”
特拉法爾加遽衝到基德面前,他的表情出離憤怒了;那雙修長的、刺有DEATH紋身的手指,此時正像是死神倏忽而至的邀約,以失衡的力道緊緊鉗在情人的頸間與喉頭。
第66章 ACT。54 容與限
按照莫比迪克的規矩,殘殺兄弟要處以磔刑,殺害無辜平民要以命抵命,屠殺敵人則天經地義。所以,基德不打算為自己的所為做任何解釋,老實說,他也想不太明白殺了這兩個禍害到底有什麼值得特拉法爾加如此憤怒,那些怒氣如果能具現化的話,簡直是一把把鋒利的匕首,早已刺得他千瘡百孔。
“難道那兩個混蛋不該死嗎?”
他的醫生抿著唇,冰冷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具亟待解剖的屍體,乏善語言溝通的必要。“你跟他們沒什麼不同,”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也該死。”
他不是玩假的。基德感到呼吸的困難,他騰出一隻手反握住野貓的手腕,身子猛地發力,將他掀開。兩個人真真假假來回交鋒過多次,至少在武鬥一項上,彼此都算是知根知底。
“我再認真問你一遍。你到底在幹什麼。”特拉法爾加捏了捏拳頭,“我會視你的答案決定你的死法。”
“老子可沒搞錯,這些傢伙難道不是該死的‘黑鬍子’?他媽的早就該用這種解決辦法——你就不會犯蠢到現在!人家拿餌釣你就罷了,你他媽的還追著鉤跑?!”
基德話音沒落,還沒消腫的臉上老地方已經跟著捱了一拳,這傢伙的老拳可跟那些學生們不太一樣,辣得臉頰立刻麻了一片,他記起這塊兒早先才被特拉法爾加用難得細心的態度上過藥。
“你懂個屁!!”
那傢伙真真正正地生氣了,灰色的瞳孔像是被冰凍住,指節捏的喀喀作響。基德被他帶的火氣上衝,跟著想揪他的領子將剛才那筆還回去,對方靈巧地避過了,跟著朝他腹部一腳踹過來,他單手擋住腳心反關節逆轉,特拉法爾加借力騰起,雙腿倒剪絞他的脖子。誰也不肯退讓,結果是一起失去平衡,滾進塵土飛揚泥地裡。
姍姍來遲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兩個人各自啐了一口,約定好似的同時後退;一個攀上了旁邊的簷瓦,像野貓般閃身進了誰家的窗臺;一個退到了旁邊的矮巷,還躲在門後觀望的人群嚇得鳥獸四散,快速穿過一家對敞門的水果店,等稽查在圍觀者指引下追來時,只看到跌在地上還在打旋的籃子和散了一地的瓜果,早沒了肇事者的蹤影。
但他們畢竟只有同一個地方可以回。基德回到他們的那間破舊出租屋時,特拉法爾加已經在裡面了,正有收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