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局裡,脫不開身,則越陷越深。
沒有注意旁邊停了幾輛車,車上走下來的情侶,或者個人,望著遠處的光芒露出一臉此生足矣的滿足。日出永遠是一種讓人樂此不疲的樂趣。吳邪關上車窗,有些冰涼的手指握住方向盤往回駛去。
習慣真是讓人惴惴不安,特別是想到以往這個時候都是在張起靈身邊醒來,睜開眼就能看到對方,時間也讓人念念不忘,人字拖穿的還是張起靈的,車內放佛還殘留著張起靈的氣息,這時他才發現昨晚開走的車也是張起靈的。
這個時候不管在哪裡看到他的影子,或是尋覓他的味道,對吳邪來說,都是一種折磨。昨晚沒有目的的狂飆,他已經開出離市區很遠的格木山了。也許現在張起靈滿世界瘋狂地找他,也許還在那一百多平米的房子裡獨自對著天花板凝神,其實無論是哪一種,都是有關吳邪的。
回到小區裡已經是11點多了,他在停車場裡走了一圈,自己的車不在,停好了之後開啟車門,地下一層的陰涼更甚,在山頂吹了冷風,開車回來的路上也沒開暖氣,身體的表面都是冰冷的。電梯到了1樓停了下來,進來一個年輕女人提著早點的袋子,看著吳邪一身清涼的裝扮不禁多看了幾眼。後者盯著跳動的數字看了很久,電梯門一開,他走出去才步子頓了一下,電梯門晃動了一下準備關上,他才邁了出去。
放在口袋裡的鑰匙緊貼著面板,掏出來的時候都有一些暖意,關上門之後他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自己昨晚放在茶几上的那杯水,張起靈的西裝外套還在沙發上。車鑰匙卻不在電視櫃置物格里,這個跡象表明了張起靈不在家。他走向浴室,準備洗個熱水澡。
手機還放在原處,他拔了資料線開機,枕頭躺在昨晚的地方。
回憶翻江倒海向自己湧來,手機螢幕亮起他和張起靈的合照,進入他的眼睛,喚醒他身體裡糾結和痛楚。未接電話有31個,全都是張起靈,有幾條簡訊他還沒來得及看,電話就率先在他手中震動起來。
他盯著頭像和名字看了很久,遲遲沒有接聽。突然沒有由來的一陣恐慌,他知道對方的嘟聲過後就是使用者正忙的提示音,他快速滑動了一下,對方沉默了一會兒,道「吳邪?」吳邪咬著下唇沒說話,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還在犟什麼。張起靈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接著追問道「吳邪,你在哪?」吳邪聽見自己的聲音,比疲憊多了一層沙啞,道「在家。」張起靈像是鬆了一口氣般道「你等我,我處理完事情就回去。」
他以為的滿世界瘋狂找他就是不停撥打他已經關機的電話,吳邪彎下腰去撿起張起靈的枕頭,道「不用了,你忙。」便掛了電話,開啟飛航模式。
即使是漱了口,肺裡甚至喉嚨裡都殘留著香菸的味道,他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看,視線模糊之際,放佛能看到一個暗灰色的旋窩逐漸形成,意識隨之陷入混沌。
吳邪發來一張在健身房裡的照片,穿著白色背心,髮梢都有些汗珠。對著鏡頭笑。「在這裡看到個和你身材差不多的。」他接著發來這句話,張起靈回道「別看。」關了辦公室的燈正準備去電梯口,和吳邪一起去辦的年卡,健身房離家不遠,他打算是先回家換身運動服再給吳邪打電話。
電梯門一開,手機隨著震動了一下,吳邪直接發來語音了,還有些喘著氣道「沒有媳婦兒你好看。」然後又發來一條「剛剛舉了會槓鈴,手都快斷了,沒力氣打字了都。」電梯很快到了…1層,張起靈在輸入框裡打字打到一半,手機先響了起來。
黑瞎子。
對於一個從來就不喜歡這種場合的人來說,張起靈更是連好臉色都沒有。黑瞎子搭著他的肩道「別老整的全世界欠你錢似的了,要知道把你騙出來不容易啊,好歹賞個臉吧。」說這話的時候與迎面而來的人舉了下酒杯,張起靈沒什麼反應,口袋裡的手機就震動起來。他拿出來一看,是吳邪,黑瞎子正好往這邊瞧,也看見了。道「喲,嫂子來電了。」拍了拍張起靈的肩膀,便走到一旁去了。
說是一旁,其實也就隔了一個身的距離,時不時就和經過的人碰了一下酒杯,嘴角掛著痞痞的笑,說話時逗得女人捂著嘴低頭嬌笑。
聽到吳邪的問話,張起靈看到黑瞎子帶來的一個男生,晃了會兒神,還沒說話,吳邪就道「那我先回去了。」——原本打算去健身房找他的。張起靈也沒怎麼在意,掛了電話後。黑瞎子道「還記得沒?」
男生被比他高兩個頭的黑瞎子揉了揉頭髮,抗議道「瞎子咱能成熟點兒嗎?」說著一步跨到張起靈面前,張起靈低頭就能看到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