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咧,是嘛。”拖長尾音,另一個少年狀似不在意地瞥了他一眼,表情是毫不掩飾的燦爛笑意,“那麼,Keep up the good work(=繼續好好努力,多用於大人對小孩的口吻),薩,龍馬?”……似乎,這句答話更惡劣?
真是拽上天的兩個小子……
聽力甚好的裁判不禁擦了擦汗,好心地吹動口哨,提醒他們繼續比賽。
……
“33…34”
……
“57…55”
……
“88…88”
……
被拉長的時間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只知道它終於被扯斷的那一刻,伴著裁判清晰而銳利的哨聲。
“Game set(一局終),”周遭不知何時寂靜了下來,變得越發沉鬱。
“Game,Ryoma·Echizen(龍馬·越前),7…6。”
觀眾的或歡呼或失望,場上的人都無暇顧及。
就算是或“越前”或“佩茲”的呼喚聲交替著震耳欲聾,也更替不了場上人不同的心情。
於此時,面容姣好的銀髮少女只是短促地勾起唇角,緩步向場內走去。
“啊,是Miss。King!”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聲,大部分的目光都陶醉性地投向那個少女的身上。
知若無覺,銀髮少女架起疲乏跪地的少年,溫柔地將他扶進了臨近的休息室裡。
“啪——”
從左頰蔓延而開的力道將少年掀翻在地,琥珀色的隱形鏡片滾落在地,白色FILA帽也窩在牆角呻吟。
褪去琥珀色掩蓋的真實碧色雙瞳裡盡是不解而愕然,少年愣愣地抬手,冰涼的指節覆上火辣的腮幫,一點兒都反應不過來。
“這次你太讓我失望了。”冰冷的聲音尖銳地劃過心頭,陌生無比,“手把手地教導你網球整整8年,為的只是這一刻!你連劇情中全國大賽前的越前龍馬都比不過,那我要怎麼才能贏過許廢…!……”話語猛地止住,少女的瞳孔微微放大,然後越發不穩定地暴怒起來,“該死,許廢是誰……”晃了晃頭,少女的神色忽的變得茫然,“……我,剛才說了些什麼?”
嚴重的人格分裂症。這是幾個月前醫生對她的診斷。
“瞬,你怎麼了……”銀髮少女一臉驚慌地扶起少年,卻被其不經意地避開。
“……我去訓練了!”墨綠色的眸子閃爍了下,少年顧不上剛剛比賽完疲憊到極點的身子,往網球設施室衝去。
“等等,你不是還要比賽的嗎?”身後是少女茫然而擔憂的清潤嗓音。
“……”都已經……結束了啊……
十幾臺網球發球機以接近180的球速鳴嘯而來,墨髮少年像是打棒球般狠狠地抽擊著。
不夠,還不夠——
——但是,果然體力早已透支到極限了啊……
操控肢體的力氣逐漸遠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前赴後繼的網球向自己砸來——
不可以,會受傷的­;­;­;——
受傷的話,May,會生氣。
堪堪地躲開,用盡餘力往一旁側去,卻始終避免不了角落射擊偏轉的超高速球————
……
“呼——”猛地坐起身,右手因為痛苦而下意識地捂著大半張臉,瞬緩緩地睜眼,一時分不清現狀。
是——夢?
不,不是的。這根本是——
……May被謀害的前一天的回憶。
Yuck!
為什麼,還會想起這一幕呢……
殷紅的玫瑰花瓣飄過他迷茫的眼,讓他猛地回過神來——
玫瑰……?!
探視四周,滿園的玫瑰花開得正旺,五彩繽紛地呈條帶狀,其中以紅色品種居多,霸道地佔據中央的半個院子。
這裡是……??
使勁地晃了晃腦,瞬開始很認真地回憶著睡前發生的事——
不知道該說是‘不愧是小金’呢,還是瞬說得一臉認真篤定的緣故,總之,策略是成功了,小金是上當了,他的確逃脫了。
然後,他就一個人小跑到附近的地鐵站裡,待在候車室的座椅上等車。
……
再然後呢?
瞬默默地黑線。
好吧,他貌似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