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仍不能減少他的焦躁。好不容易睡著的時候,也是雙眉緊鎖,一臉痛苦的樣子。
而現在,也不知是睡是醒,雙目微閉,仍然掙扎著要說什麼。
沈浪湊近去聽,隱隱約約覺得他說的是“水”。
沈浪盛了水遞到龍捲風嘴邊,龍捲風低頭去夠,又顫巍巍伸手託了沈浪的手來調整角度。
龍捲風的手心一片冰涼。
沈浪一驚,迅速收手,盛水的瓦片哐啷落地,水灑了龍捲風一身。
金無望走之前還說“王憐花也不知道用的什麼毒,幫主渾身冰冷,單手腳一片火熱”!
低頭看去,白色藥膏粘著面板,似極冷的冰雪,森森寒意穿透面板。
龍捲風已是醒了。
他用最快的身法退開,兩眼清亮,手腳利落——尤其是抖落手中粘了白色藥膏的錫紙的動作,就好像是扔掉一團隨時會燒到手的火。
哪裡還有半分醉意?
饒是再好的教養,此時也不得不怒。
但沈浪不怒反笑,道:“王公子這是何意?”
並沒有人回答。
“若王公子再不肯出面指教,在下毒發而死,恐怕這天下再也沒有誰能陪公子玩了。公子豈不寂寞?”沈浪道。
“沈兄不必叫了,王憐花沒在這裡。”龍捲風目光躲閃著,全身繃緊了防著他突然進攻。
這天下本沒有誰敢不忌憚沈浪的武功。
沈浪目光中竟也閃出一絲憤怒,道:“那龍幫主這又是何意?”
龍捲風忙道:“只要沈兄不運功,便不會毒發。黑白兩丸只能解我一半的毒,另外一半,不得不拿沈兄來換。王憐花說他在別苑等你。”
“你動作也太慢了。”黑暗中有人冷冷道。語聲清冽,尾音慵懶,不是王憐花是誰?他也以為能好好睡個覺,等著沈浪自己送上門。卻翻來翻去沒睡著。乾脆起身喊來方心騎,安排他留守大漠,代為管理快活城。自己帶了食水跑來了。
“龍某已經按王公子要求做了,還請公子踐諾。”龍捲風道。
王憐花已經欺上身來,左手兩指如爪,來捏龍捲風的脖子。龍捲風後退不及,向右側閃去。王憐花右手卻已等在那裡。
手上用勁,龍捲風滿眼驚恐,面上已呈豬肝色。
卻有一隻手搭上來。手掌溫暖乾燥,雖未用力,卻也堅決。
“沈大俠果然仁義無雙。這個人剛剛可害過你。”王憐花撇撇嘴,一雙眼笑得彎彎的,嵌在膚白如玉的臉上格外好看。
沈浪笑道:“可他卻是幫了你。”
“吶,沈大俠,你要我說多少遍才明白呢?這個人我現在用完了,正好我看他很不舒服,所以他可以死了。你自己毒還沒解,乖乖地站在旁邊不要搗亂。我還不想你這麼早死。”沈浪並沒有運力,但是王憐花很給面子地停在那裡。
沈浪懶懶道:“那王公子要在下說多少遍才能明白?在下並不是跟你一樣怕死。”
王憐花道:“你就不能輸一回?”
沈浪道:“我已經輸了。何況,王公子之前不是已經大獲全勝過了麼?”那一次,他抓了他們一群。沈浪被迫與王夫人有了婚約,朱七七差點嫁給王憐花。
王憐花跺腳道:“好,依你。這個時候不管自己的毒,卻巴巴兒地跑來幫剛給自己下毒的人,我王憐花怎麼竟認識你這樣的傻子?”
金無望回來的時候龍捲風還在昏睡,沈浪坐在一旁假寐。
已近午時,他盛了水給龍捲風連藥灌下,人便慢慢轉醒。
沈浪起身道:“既然龍幫主已醒,在下也該去找貓兒他們會合了。”
金無望並沒有詫異。朱七七雖不是不通情理的女子,但那離別之情他也是看在眼裡的。是以只是道了聲“沈兄珍重”。
作者有話要說:小沈:下毒什麼的,王公子能不能來點兒新鮮的?小呆: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要對誰都那麼好。小沈:敢情是吃醋……真可怕……小呆:……
☆、路漫漫其修遠兮
沈浪辭別了金無望,出得地宮,王憐花早就等在那裡。
胯下是一峰精神極好的駱駝,大大的眼睛穿過長長的睫毛溫順地看著他,嘴巴一嚼一嚼吃著什麼。
另一峰駱駝緊跟在後面,馱著鼓鼓囊囊四個巨大水袋和幾個同樣大的不知裝了什麼的箱子。
難道王憐花竟也這麼快便要走麼?
可這裡距離沙漠邊境也不過快馬一兩日的路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