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趣的一對。”
身後傳來含笑的沙啞聲音。楊夏施施然轉過身,喬斐顏倚靠著牆,豔羨的凝視著兩人消失的方向。
楊夏乜斜著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說:
“我有說過你可以下床了嗎?”
楊夏這人對別的事都可以一笑置之,但對不聽話的病人就另當別論了。
喬斐顏溫和的笑,那清俊的相貌,雅人深致的氣質,就像一個手持書卷的文弱書生實在想象不出他拿刀砍人的樣子。
“只是皮肉傷,楊先生醫術高明,休養幾日已無大礙。”
“有礙沒礙是你說了算的嗎?”楊夏嘴邊的笑已經變質成冷笑。最討厭這種自以為是以為自己是不死身的笨蛋!
他朝屋裡走去,經過他身邊時似不經意的說:
“阿樞特意交代我好好照料你,不然你以為我樂意站這兒跟你廢話。”直接扔出去了,省的到時候傷口裂了還要浪費他的傷藥!
喬斐顏的臉上閃過驚愕,他匆匆轉過身,下意識伸出去想攔住他的手伸了一半又生生停在半空。
楊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皺著眉問:
“有事?”
“沒……沒有……”喬斐顏訕訕的收回手,苦澀的笑著頹然的靠著牆,眼神寂寞的看著天空。
楊夏不再羅嗦讓他回去躺著,前院隱隱傳來鼎沸的人聲,襯得後院越發寂寥。
鳳玖璃坐在老夫人左手旁,手持酒杯長袖善舞把一桌的老少男女哄得笑逐顏開。
“五年不見,王爺越發芝蘭玉樹了,來,老夫敬你一杯。”已近不惑之年的赫連思南,虎背熊腰,一身錦緞綾羅坐在老夫人右首,一口喝乾杯中酒,爽朗的大笑。
赫連思南是老夫人的二子。自從離崖當上莊主後就把這個野心勃勃的二叔調往塞外,管理塞外的莊中商隊,十年都不曾回來了,今朝不知聽聞了什麼風聲鳳玖璃前腳剛到,他後腳就來了。
鳳玖璃臉上笑容不變,舉起酒杯仰頭喝下,博得桌上幾人大聲喝彩。他接過旁邊侍從遞上來的帕子擦淨唇上的酒漬,閒雅的說:
“思南叔叔謬讚了,這莊中上下誰不羨慕思南叔叔有一雙好兒女,聆兒妹妹如空谷幽蘭,清麗脫俗,驊歌一表人才,英氣勃發。我皇兄一直希望也有思南叔叔這樣的好福氣呢!”
瞧著馬屁拍的真讓人受不了,可偏偏就有人好這口。只見那赫連思南笑得紅光滿面,坐在他身旁的一雙兒女,女的羞中帶怯,偷瞄風神俊秀的鳳玖璃。男的,得意洋洋高昂著頭。
宴席上的推杯換盞還在繼續,好像誰都沒注意一莊之主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
坐在床沿,蘭科望著窗外的彎月。腰上攬著一隻臂膀,離崖貼著蘭科的背打著小小的鼾聲睡得深沉。
今天一回到房裡,離崖就死活不願回自己的房間,義正言辭的說要保護他,蘭科被他纏的煩了就答應了,結果他在這邊心煩意亂,那個口口聲聲要保護他的人卻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嘆了口氣,蘭科脫鞋爬上床,靠著床頭板子凝視著離崖的睡顏。外面施了結界,他也不怕有外人會看見他這銀髮銀眸的樣子,至於離崖,他倒很好奇他看到他這樣子會是什麼反應:)
“你可不能把我當妖怪啊。”
手指隔著空氣描繪著他的眉毛,蘭科眼神溫柔,
“我真的很想和你私奔啊,”不輕不重的按了一下他薄而有稜的唇上,睡夢中的離崖不適的抿抿唇,摟緊蘭科。蘭科輕笑,收了逗弄之心,輕柔的撫摸著他的發,舒緩的語調緩緩的在靜謐的房間裡流淌:
“我叫蘭科。雷特卡爾,雖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我很喜歡你哦!如果哪天你恢復記憶了忘記了我,但至少記得這句話,好嗎?”
隨便找了個藉口從令人厭煩的觥籌交錯中脫身出來,鳳玖璃信步走在花團錦簇的遊廊中,身後跟著的侍衛不滿的嘟囔:
“主子您身份那麼尊貴,幹嘛說那些言不由衷的話啊,那些人根本沒您說的那麼好嘛!”
鳳玖璃好笑的敲他腦袋,說:
“笨阿樂,跟了我那麼長時間還是那麼笨,怪不得安蕘老是關你禁閉。”
“那是他小心眼。”
阿樂臭著臉恨恨的說。鳳玖璃不與他廢話,領著他越走越偏僻,直到來到一片樹影重重的林子前,鳳玖璃笑眯眯的吩咐他:
“你在這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
“哎,主子,”阿樂趕緊擋在他面前,警惕的瞄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