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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王府的侍人依照他們千歲的吩咐,紛紛變著花樣來討我歡心,從各地請來精於表演的藝人戲子,又奉上各色美食,想以此來為薛靈王換取長生之力。我在心中苦笑,始終無法對這些古人解釋自己新時代青年的身份;畢竟薛靈王有他的智囊,又不記得我們千年後的糾葛,一個憑空冒出的通天仙者如何能比得情同手足的白師爺?只得默然遵從。
能吃到千年前繁華古都的美食,當真是件惹後人豔羨的事情,然而我味同嚼蠟般感受著甜鹹,竟覺得還不如香灰飯可口,再沒了絲毫迴歸陽間的喜悅。那名喚阿香的侍女在旁邊擔憂地看著我,半晌遞上一杯茶來,問道:“仙子,可是這些吃食的滋味不好?”
仙子仙子,這般稱呼實在教我難受,卻又說不得甚麼,只得虛弱地擺擺手,讓她退下了。在這個早已淹沒在歷史長流中的年代,我雖能勉強辨出他們的語言,可他們除卻些許特有的名詞,是聽不大懂我的話的;交流困難,又不知該如何以通天仙者的身份求取薛靈王的信任,我只好放棄這個法子,轉而去思索其他。
好在薛靈王因著敬畏,給予了我極大的自由,因此我還是決定在府中侍人都不曾注意到的時候,悄悄溜進他為靈媒搭建的小屋,再次找尋那面扭轉了時空的古鏡。
走到早已不再混沌的小屋前時,我聽到裡面傳出了兩個人模糊的對話聲,於是慌忙止住腳步,遁到了殭屍美人曾經隱藏的金絲簾後。
“……此話當真?”說話的人是薛靈王。錦靴踏在光潔地磚上的聲音隱約響起,他的語氣有些慌亂,又似是在躊躇些甚麼。“師爺,多年前那頗負盛名的雲遊老道曾同我講,童子定然是要比縱慾之人長壽數倍的,因此靈王府中至今沒有妻妾;要我破這個戒倒罷,若仙子並無斷袖之癖,豈不是……豈不是……”
“千歲此言差矣。”我還未琢磨出薛靈王的意思,便聽到白師爺那略顯古怪的聲音飄了出來。“童子長壽,那老道自是沒有騙千歲。然而仙子是誰?通天仙者,通身上下都是寶器,吸他幾口氣便能延壽數月,更別提精氣了……至於他有無斷袖之癖,千歲吶,縱然仙子在天宮叱吒風雲,可到了這人間的豫西,還得如百姓般聽話,不然我們不放他回去,他的通天之能也施展不出呀。”
我怔愣半晌,終是明白了過來。白師爺是要薛靈王與我……與我……
“我悟了。”薛靈王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下定決心般又與白師爺低語幾句,然後吩咐身邊的侍人道,“本王今晚便去仙子那裡。你們幾個伶俐地去先行準備著,服侍他沐浴一番罷。”
察覺到侍人應了聲,我便匆忙甩開身前的簾,佯裝成若無其事的模樣朝自己歇息的屋中走去。
不多時,以阿香為首的侍人們便陸續到來了,將我那一身在他們眼中相當古怪的制服褪下,殷勤地服侍我沐浴,再換上柔軟舒適的奇異服飾。我在床榻間輾轉反側,想到再過不久薛靈王便要來行那與仙子的周公之禮,心裡便有些說不出的彆扭。
這時,我感到頸邊曾被白師爺咬過的地方忽地一癢,些許冰涼的物事黏滑地淌到了肩頭,陣陣熟悉的疼癢也悄無聲息地蔓延起來。我心頭一涼,忙伸出手去摸,發覺那原本已經癒合的傷處竟再次破開,許多早已被薛雲化去的黑液猙獰流出,逐漸在我身上蜿蜒出詭異的紋路。
我想要去抓撓,可它們卻愈發肆虐起來,直到將我整個包圍,黃泉的爪牙般徹底湮沒在我的面板之中;雖不至於疼痛難忍,滋味卻也不算好受,沒有那溼潤唇舌的安慰,此時的我竟感到了些許空虛。
黑色的河流仍在緩緩流淌,飄渺的吟唱也從中蕩了出來,屈死的亡者般不停唸叨。“塵歸塵,土歸土……”
那聲音我聽得真切,與月圓之夜的白師爺別無二致。
☆、夜不眠
就在這時,薛靈王來了。
耳邊陰鬱的吟唱倏然沒了蹤影,好似十分懼怕來人的王者之氣,蜿蜒的黑河也停止了流動,靜靜地攀附在我的面板上。薛靈王穿著輕薄的綢子,敞開的衣襟隱約露出了平坦結實的胸膛,眉目間的英氣凝著些許猶豫,試探般朝我看過來,恰與我被遮擋在紗帳中的雙眼相對。
他應是正處於一生中最為風雲得意的時刻,常年奔波在戰場上的矯健身軀沒有絲毫枯灰的寂態,腳步也鏗鏘有力,滿是王者的優雅與傲然;這樣的他於我來說,只能是陌生而令人敬畏的。
我發覺我想念薛雲,想念他雖不溫暖卻很舒適的懷抱;而這般想念,終是在這噩夢一般的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