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禮堂照得明亮堂堂,不斷提醒著他這一切都是現實。
婚禮宣讀詞終於收下了尾聲,司儀將那本宣讀詞虔誠地放回桌面,然後抬頭看向站在他面前的易時煊,本該是年輕俊秀的臉龐,此刻卻因鄭重和嚴肅的表情顯得古板呆木。
“易時煊,你是否願意和梅魯成為伴侶?從今而後,不論境遇好壞,家境貧富,生病與否,誓言相親相愛,至死不分離。”
並未如期聽到易時煊的回答,空氣似乎有些停滯。漸漸地,周圍發出極輕的討論聲,某些賓客眼中逐漸露出一絲不加掩飾的嘲諷以及看好戲的暗笑。
就說嘛,怎麼可能會有雌性願意跟梅家梅魯結婚,若真有,肯定也是那個雌性被人砸昏了頭。
葉特眉頭緊鎖,似乎沒想到易時煊會在這個時候停頓,莫非他是真的想要反悔?
只是為何偏偏就選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是他看錯了人?還是易時煊一開始就打定主意在這個時候反悔?
雙眸帶著十分複雜的神色,當目光對上那雙烏黑的眼眸之時,嘴角似有似無地露出一抹輕笑。若是別的雌性或許真有可能會反悔,可若是易時煊,他相信不會有這樣的可能。
梅魯轉頭看著旁邊的易時煊,眼底逐漸湧出溼潤霧氣,阿時是不願意成為他的夫人麼?
阿爸說如果阿時說了“我願意”,那阿時就真成為他的夫人,他也成了阿時的丈夫,以後就可以一起開開心心度過每一天。說不定他們還會有好幾個寶寶,跟他吵著要阿時帶他們玩。
眼前這雙熟悉的眸子竟然就這樣帶上朦朧霧氣,易時煊心裡輕聲笑了笑,然後朝梅魯露出一抹淺笑,隨後抬眼看向司儀,臉上帶著真摯無比的表情。
“我願意。”聲音雖似平常一樣冷淡,但其中卻隱藏著極微的柔和。
熟知易時煊的梅魯葉特自是聽出冷淡之音中所隱藏的那絲柔和,梅魯那雙大眼湧出毫不掩飾的驚喜。葉特亦是悄悄鬆了一口氣,閉眼收好眸底那些複雜之色。
司儀只是做好他的本分工作,聽到易時煊的回答點了點頭,目光隨即移到梅魯身上,繼續還未完成的工作。
“梅魯,你是否願意和易時煊成為伴侶?從今而後,不論境遇好壞,家境貧富,生病與否,誓言相親相愛,至死不分離。”
“我願意。”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帶著無比真摯的深情,就連那雙明亮的眼眸亦是含著濃濃柔情。
一瞬間,討論聲逐漸停息,猶記得兩年前的梅家梅魯亦是用這樣的嗓音與他們談論生意。兩年中,甚少人知道梅家梅魯過得如何,他此時的神情話語,不禁讓眾人懷疑,他真的就是那個似孩子般的梅魯麼?
就連易時煊也有片刻的失神,可一看到梅魯眼中那抹熟悉之極的亮光,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雖是沒見過那個梅魯,但他知道,那抹純真狡黠的亮光並不是那個梅魯會有的神色。
司儀確實也驚愕了幾下,但他很快就收回神,沒有多去在意旁邊那些賓客的議論,隨後就讓一對新人交換婚戒。
梅魯拿起那枚白金素圈,價值不菲的戒指戴進易時煊的左手無名指,明亮的燈光之下,戒指發出溫潤自然的光澤,周圍不少未婚雌性因這枚戒指驚撥出聲。
無名指上真的多出一枚戒指,易時煊眼中突然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和一個男人交換婚戒,還真是他從未想過的事,如今卻把這些不可能都經歷了個遍。
梅魯幫易時煊戴好戒指之後,將易時煊的左手微微抬高,半彎著腰,低頭虔誠地吻過白皙的手背。整個動作流暢自然,絲毫看不出他就是外人傳聞的梅魯。
吻過手背後,梅魯挺直背梁,深情地凝視著易時煊。易時煊伸手拿起另一抹同樣的戒指,隨即將戒指緩慢地套進梅魯的左手無名指,兩枚同樣的戒指光彩熠熠。
易時煊靜靜無言地凝視著梅魯手中那枚戒指,此生竟會以這樣的身份幫另一半戴上戒指,但心裡卻不再覺得好笑,反而是無比認真,他很清楚他此刻的心情,他也很珍視這一刻。
自易時煊幫忙戴上了戒指,梅魯臉上的笑容愈是明亮,聽到司儀可以親吻之後,梅魯卻是躊躇不安地看著易時煊。他心裡是真很想很想親,可他記得易時煊很討厭當著別人的面親親。
易時煊自是注意到梅魯此時的不安,想到他曾經對梅魯說的那些事,再看看現在的梅魯,心裡忍不住愉悅地笑笑。邁出兩步走到梅魯面前,對著他微微勾了勾嘴角。
相處一個多月,兩人之間的默契讓梅魯很快就明白了易時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