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撲去,扯住淺裳的袖子:“谷主帶我離開好麼,一定要帶我離開,求你……”
淺裳看著穀雨滿臉的殷切,心裡有些不忍,又轉頭看了看白衣公子,像是在徵詢意見。
但那白衣公子並未回答。
穀雨立刻走到他面前:“這位公子,求你帶我離開,去仙雲谷也行,去別處也行,我只想出去,帶我走,好不好?”
白衣公子斗篷下的臉讓人無法看清,但被穀雨攔住後,身子卻是一抖,不由自主地向穀雨走去,但只走了一步,就停了下來,用沙啞的聲音對淺裳道:“我們走。”
待兩人離開,穀雨還是垂著頭站在原地,半晌,大殿中傳來鬼契麟毫無感情的聲音:“牁雁。”
有人應道:“屬下在。”
“扔到毒庫裡去。”
穀雨倏然抬頭,只見鬼契麟的臉上毫無波瀾,就像一潭死水,讓人分辨不清喜怒。
“不要……你說過再也不傷我的,你說過要保護我的!”
穀雨抬頭乞求,但只換來鬼契麟修長完美的背影……
要我不傷你,也要在你不傷我的前提下。
被稱作毒庫的洞穴依舊昏暗,泉水彷彿四季不涸,一滴一滴的打在石壁上,在安靜得只有蟲鳴聲的洞穴中,那水滴聲彷彿是夜間的鬼鳴,一下一下牽動著人心。
一切都和初到時一樣,潮溼、陰暗、毒物遍地,穀雨依然還是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警惕地窺伺著四周,但唯一不同的是,此時的穀雨並沒有像上次那般遍體鱗傷,他還有足夠的意志熬過目前的困境,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熬多久。
穀雨看著四周石壁上攀爬著的吐信子的毒蛇,喃喃道:“混蛋……”
心裡再一次想起鬼契麟虐待自己的場景。
“可惡,混蛋,神經病,腦袋被門夾了,陰晴不定神經短路的傢伙……”
一串串罵人的詞彙從穀雨嘴裡冒出,心裡的氣憤卻越來越濃。
那傢伙,明明將自己軟禁了起來,還說要寵自己,要帶自己回家看看,實際上卻把自己當做囚犯一樣鎖在他身邊,真是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傢伙。
穀雨的心裡這樣想著,可是怒意卻漸漸淡了下去。
其實,鬼契麟對自己也不錯,受傷的時候還親自煮湯給自己吃,還弄得滿手是傷,每次在房間裡叫人,他都會第一時間出現,而且他還打算教自己武功……
想到這,穀雨又甩了甩頭:“他才不是好人,煮湯照顧我都是因為他覺得愧疚,這是他應當當做的,教我武功也只是為了滿足他自己的虛榮心,他才不是好人!!”
穀雨喊了一會兒才停下來,聲音在洞穴中重重回蕩,有些陰森駭人。
餘音漸漸消失,穀雨便感到陰風陣陣,脖子一縮,把頭藏進了膝蓋。
隨後,穀雨只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輕輕踩在潮溼的泥土裡,發出令人汗毛直立的聲響。穀雨連頭都不敢抬,也不管周圍是否有毒物,只是縮著頭,打著顫。
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好像已經到了洞口,但是停了許久,那腳步聲就像消失了一般,不再響起。
穀雨這才抬起頭來,一看洞口,只見一個人影站在那陰暗處,一動不動。
穀雨嚇了一跳,趕緊往後挪了點,但仔細一看,心裡浮起一個可怕的念頭……
他知道不對勁,便慢慢站起了身,準備逃跑,可是身子還沒完全直起來,穀雨的膝頭就是一痛,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再抬頭看時,洞口的人影已經不見,後背卻傳來一陰惻惻的聲音:“小狐狸,真是好久不見。”
穀雨剛想轉頭,脖子便被身後的人鉗制住,他喊道:“放開我!你到底是誰?!”
背後的人沒有回話,只聽一陣陣衣料摩擦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穀雨的脖子被鉗制住,動彈不得,但他卻能感覺到後面的人是在做什麼,遂驚慌地大喊起來:“來人啊!有人要害我,救命!鬼契麟,你耳朵聾了麼,快給我出來!”
穀雨喊了半天卻沒有一個人回應,身子不自覺地抖了起來。
陰森的嗓音又一次響起:“小點聲,一會有你叫的,他們都已經動身去參加武笈大會了,沒有人會聽見的。”
有硬物抵在穀雨的背後,穀雨的身體一僵,吼道:“你是誰,到底想做什麼?!”
那硬物抵在穀雨後背的力道加重了幾分,猥瑣的聲音從後面飄來:“我就是能讓你欲仙欲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