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沒有被激怒,反而問了她一句:“你呢?你又憑什麼阻止我帶走他?你是司空坤的什麼人?”
“我——”趙蒔嫆想喊出什麼,但不知為何硬生生憋回去了,豔若桃李般的一張臉漲得通紅。
小十不肯罷休,進一步譏諷她道:“據我所知,司空坤根本就不認識你——不是嗎?”
他的這一句,似乎擊中了趙蒔嫆的要害。她的臉色,一下子由紅轉為煞白!
司空德茂立馬抓住趙蒔嫆的手,“蒔嫆……”
可是除了念她的名字,司空德茂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在一旁看著,總覺得在司空坤身上似乎還有秘密,眼前三人顯然都隱瞞了什麼……
我想拽林清麟的袖子,卻突然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手被他給握住了——呆了呆,我抬頭看向他——
幾乎是同一時間地,像心有靈犀般,他低頭看向我——
目光相撞的瞬間,彷彿兩顆心臟也撞到了一起,像小船一樣,在周邊泛起圈圈漣漪……
我花了好大力氣才得以移開自己的視線,與他相連的左手卻忍不住握得更加用力——收斂心神,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記起自己想問什麼:“林先生,她不是司空坤的伯母嗎?怎麼小十會說司空坤不認識她?”
可能我的聲音放得不夠低,小十聽見了我說的話,他代替林清麟為我解惑道:“司空德茂沒有結過婚。”
我的耳朵沒有毛病,小十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可是,之前趙蒔嫆說過的話我也聽得很清楚,她明明說司空德茂是她“先生”啊!
因為小十的話,兩個當事人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但即便面如土色,司空德茂還是很快做出了反駁:“蒔嫆她是我的妻子!”
司空德茂的堅定顯然讓趙蒔嫆好過了些,她也不甘示弱地道:“我是德茂唯一的妻子,他是我這一輩子唯一的丈夫——就算我們沒有註冊,這個事實也不會改變!”
明明眼前兩人情比金堅,應該感人肺腑,但是小十對待他們的態度,非常離奇地,總是挖苦和嘲諷居多:“就算你們倆自認是夫妻——司空坤也絕對不可能認你們作父母!”
“!”
如果說之前的打擊是炸彈的話,這一句可算得上是原子彈了——
滿室寂靜。
所有人都像患上了失語症,就連司空德茂和趙蒔嫆,也再說不出半句反駁來……
乍然聽聞這樣的秘辛,我、林清麟,還有上官,算是局外人,雖然很震驚,但還可以裝作沒有聽見——不過,司空德茂和趙蒔嫆做不到。
他們的表情已遠不止是震驚那麼簡單,看他們瞪著小十的模樣,幾分恐懼、幾分混亂,外加快要咬牙切齒的憤怒——
“你為什麼會知道?明明……”司空德茂顯得很慌亂。
“明明你誰都沒有告訴,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是嗎?”小十冷笑了聲。他看向趙蒔嫆,語帶諷刺:“他連千辛萬苦把孩子生下來的你都瞞住了——怎麼?過了這麼久,你竟然肯原諒他?你就不恨他嗎?”
不意外地,趙蒔嫆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楚,但她很快便鎮定了:“我的孩子還活著……怎樣都比——他‘已經死了’好……”
小十一時間沒有說話。
趙蒔嫆卻獨自陷入了過去的痛苦記憶,輕聲向我們敘述著:“我一直都堅信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很健康——就算遇到再痛苦的事情,只要想起孩子馬上就要出世,我都能挺下去——可是,那天,孩子出生了——”她的聲音突然變得飄忽起來,斷斷續續,像一根管子,出現了大大小小、參差不齊的斷口,算得上是滿目瘡痍——就像當時的她一樣。“我的眼睛看不見,我只是想抱抱我的孩子——德茂卻告訴我,孩子沒了……孩子好好的,怎麼可能沒了?我不相信,我死都不肯相信……可是,我也相信德茂他不會騙我的……我接受不了,又強迫自己必須接受——很長一段時間,我天天以淚洗面——就算我不是天生就看不見,恐怕,那段時間,也早把眼睛給哭瞎了……”
一個母親說起自己的孩子,那表情,不可能是騙人的。
“……你為什麼要騙她?”我問司空德茂,聲音很輕,但其實我已經快要忍不住破口大罵他“混蛋”了!
司空德茂滿臉歉疚,而一絲悔意,則被深深隱藏起來:“蒔嫆當時是未婚生子,我既然做不到娶她,就不能讓孩子耽誤了她——”
簡直是荒謬!我嘴一張就要罵過去了,可林清麟扯住了我。
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