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所以被傳言說是畢業在即,壓力過大造成的。”
“孔燦……”我喃喃念著這陌生的名字,“都已經大四了——為什麼還會想要自殺呢?”我只是單純地,覺得有些可惜。
“這個問題,你只有問他本人才知道了。”
這話說得蹊蹺,人都死了,我怎麼問?
可我抬頭看向林清麟的側臉,卻發現他說這話時表情是認真的,一個不合常理的念頭竄上了我心尖:“難道,真有辦法可以問到他本人?”
林清麟給出的回答是:“可以,只要我們能夠找到他。”
我皺了皺眉,臉上寫著“不明白”。
轉頭望了望車前平坦的公路,我忽然想到:“我們這是去找誰?孔燦?”雖然覺得有些不可能,但在林清麟這裡,好像也沒什麼事是不可能的了。
“不是。”林清麟答道:“這裡的孔燦已經‘死’了,他擁有‘不存在在這個世界’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這裡沒有‘孔燦’?”掌控“規則”的是孔燦而不是我們,這個空間裡的“孔燦”肉體已經死亡,靈魂也隱匿不見。“那我們怎麼辦?”
“別忘了,我們還有一個人可以找。”
林清麟一說完,我立馬就反應過來了:“他的室友!”“柳暗花明又一村”似的激動,讓我不自覺尾音都飆高了。
“那個室友是誰?我們現在就是去找他?”我連珠炮一般提出問題。
搖了下頭,林清麟道:“我沒能查到他室友的確切身份,他對這件事的保密程度,更甚於他自己的身份。”略微停頓了一會兒,他繼續道:“但是,我得到了一個地址。”
“什麼地址?”
“我從出租房方面下手,一面整理鄰居的說辭,一面藉故翻查出租房的水電費、取暖費等等一切他們曾生活過的痕跡,希望能從中找到線索。”
“那你是怎麼找到的?”我很好奇。
林清麟忽然高深莫測地看了我一眼,說道:“成也蕭何敗蕭何。”
我愣了愣,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什麼意思?”
面無表情地,林清麟一邊開車,一邊淡然道:“我是說孔燦……我是在潛進出租房裡,看著原本放電腦的角落時,突然得到的靈感。”
我依舊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是快遞。像b市這樣的大城市,物流網四通八達,而快遞員收取件,一般都是一兩個人長期負責同一片區……”
我不能控制自己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你是說,他們——”
“作為鄰居口中‘不怎麼出門’的年輕人,在網上購物,利用快遞收寄物品,似乎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林清麟的唇邊,終於勾出一絲充滿自信的笑意。
“那個地址是……”我大概能猜出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用了點關係,到幾家大型快遞公司藉故調查,還找到了負責出租屋所在片區的相關快遞員,問他們對703的租客有沒有什麼印象。”
“他們肯定會說‘沒印象’!”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了!
對於我表現出的憤慨,林清麟卻只是眉梢一揚,輕巧地道:“孔燦的確不會安排他們說實話,但究竟有沒有業務,是有記錄可查的。”
我點頭附和,示意他繼續。
“不過,很快我就發現,同個地址的收件人,除了孔燦,另一個,姓名處卻用英文名‘byron’代替了。”
霎時我心中有些鬱悶,都到了這一步,孔燦對那個室友的身份,還要這樣遮遮掩掩?
“那,那個地址是?”我這下遲疑了。
“是他的室友,數次寄出東西的同一收件地址。”
“只要找到那個地址,就算不能直接見到他室友,但也可以透過兩者之間的關係,找到那個神秘室友的身份……”我替他接著往下說,語調卻越來越緩慢——雖說自己懸著的這一顆心,總算是在回落了,但卻異常沉甸甸的。
這種成功在即的感覺,就像是在黑暗隧道中前行的人,看見了前頭的曙光一般,本應該是振奮的——但同時,正因為快到出口了,我猛地一回頭,才發現原來一路走來,身後的隧道竟是那樣的深不可測,猶如無止境的黑洞一般駭人——但我卻一直都沒有察覺到。
所有的艱難,所有的黑暗,都被我身邊那個人,悄悄扛了下來,擋了開去……
我自以為認認真真、活得一絲不苟的人生,經過此刻反思,才發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