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這個少年的身影有些眼熟。
怎麼教官一大早就在這兒揍人?而且對方不是什麼犯人,只是個平民少年?莫蘇石心中疑惑,不禁暗自猜測著少年的身份。
不過自從莫蘇石出現,教官倒是沒有再打那孩子。等莫蘇石走到跟前,他便向莫蘇石問話:“怎麼一大早就到處亂晃?不會是在想辦法逃跑吧?”
這個罪名莫蘇石可擔不起。他連忙搖頭否認:“當然不是!我就是起床早了,到處走走而已。”
“怎麼,餓醒的?”教官微微笑了笑,可這笑容給莫蘇石的感覺卻是猙獰。
昨天莫蘇石也跟其他新犯人一樣,沒有吃晚飯。教官哪裡知道,有隻小怪物捨不得他的機師捱餓,早就把莫蘇石給餵飽了。所以,他這才有此一問。
莫蘇石當然也不想讓人知道,小怪物給他食物的事情。於是便將計就計地回答:“是,教官。”
“那我給你個機會,讓你等會兒吃早餐的時候多吃點兒。”教官說著,卻笑得一臉奸詐,“從現在開始,你給我原地做青蛙跳,一分鐘至少做十個,邊跳邊報數。要是你能堅持到早訓練開始之前,我就讓你在吃早餐的時候吃到飽。”
這個獎勵對莫蘇石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他現在還不知道一餐飽飯對勞改犯來說有多奢侈。
“不過要是你堅持不下去……”教官用鐵尺在莫蘇石大腿側面輕輕點了點,嚇得他繃緊了身子,“我就讓你吃這個吃到飽。”
早餐吃少點倒是無所謂,捱打可就大大的不好受了。莫蘇石絕對做不到無視這個後果。於是他又應了一聲“是,教官”,就依照命令開始做青蛙跳。跳一下,就大聲報一次數。
見他這麼聽話,教官露出滿意的表情。安頓好莫蘇石,他又回到那個少年身邊。
少年還在不住地哭泣。看到教官再次靠近自己,他不由自主地往旁邊瑟縮了一下。但是因為手被銬住,他能移動的範圍有限,這個動作根本毫無作用,反而還讓手銬在他手上磨出淺淺的傷痕。
“怎麼樣,想通了沒有?”教官用勸誡的語氣對少年說道,“在這兒吊了一夜,又捱了一頓板子,你也該學乖了吧?瞧瞧人家多聰明,一來就知道要聽話。早點兒聽話,不就少吃點兒苦頭嗎?”
莫蘇石知道教官說的“人家”就是指他。其實這種說法多少有點兒侮辱人的意思,可莫蘇石聽著卻沒什麼感覺。他反而越發好奇,想知道這個看起來像是平民的少年,為什麼會被教官銬在這裡折磨。
“我又不是勞改犯!”少年大聲反駁。儘管聲音還帶著哭腔,卻是沒有一點兒妥協的意思。“你憑什麼抓我?軍人就了不起嗎,軍人就可以胡作非為嗎!”
“哼!”教官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小鬼就是小鬼,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天真的話。”
話音剛落,鐵尺就已經抽在了少年的大腿後側。少年大聲哭叫,還用力掙扎了一下。可是手上傳來的疼痛卻讓他立刻停下了掙扎的動作。
雖然少年哭得悽慘,莫蘇石卻看得出來,教官這次抽打的力度並不算強。至少跟他昨天打莫蘇石和其他新犯人的時候相比,這力度差遠了。難道因為對方是平民,所以多少還有些顧忌?
“你覺得你還能忍,是不是?你覺得我拿你沒轍?”教官把鐵尺杵在地上,質問道,“我告訴你,軍爺我這是怕把你的小身板兒給打壞了,沒怎麼用力。你最好識相點兒,別等軍爺動真格的時候你才知道厲害。”
少年哭得可憐,嘴上卻還是不服軟:“你這是違反軍紀!等我出去了,一定到審判處去告你!”
莫蘇石不由在心裡搖頭嘆息。這孩子果然是太天真了。就算他真的想把教官告到審判處,也得等他從這兒出去了再說吧。現在說這種話,不是白白激怒對方嗎?
果然,教官不但沒被他這話嚇住,反而冷笑了一下:“審判處?審判處的人也都是軍方的,你有本事告倒我你就告去啊?最好讓審判處給我判個死刑,別讓我有機會再整你。”
一邊說,鐵尺就一邊往少年身上招呼。這次每下抽打的力度比之前重了一些,一番話下來,少年早已是泣不成聲。他疼得不住扭動身子,卻怎麼也躲不過鐵尺的攻擊範圍,掙扎的成果只是把衣服弄亂了一些。
教官停了一陣子,讓少年緩緩勁兒。瞧他這個哭法,再這麼打下去非哭岔氣兒不可。
“葉大人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少年的哭聲漸漸平息,卻突然用嘶啞的聲音說了這麼一句話。
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