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兩場半決賽了。青學對六角,冰帝對立海大。在四所學校各自緊鑼密鼓的練習準備之時,出了一個小插曲——手冢叫了越前出去,在街頭網球場一決勝負。
當然,這件事其實是秘密進行的,至少除了兩個當事人之外,沒人知道。不二本應不知道,但是他又不是原來那個不二了。所以在場內兩人比賽的時候,他們都沒注意到,有兩個人在不易察覺的角落裡觀戰。
跡部覺得,就算裝作偶然碰見,他們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場邊。只不過不二不挪腿,他也只好陪著站在比較遠的地方。“周助,既然來了,你不打算過去看一下嗎?”他納悶地問。手冢的用意很明顯,就是要培養越前嘛。不二知道的原因很簡單,他是從過去回來的,但是事到臨頭又不想讓人發現,這又是什麼原因啊?因為他現在套著自己的身體不方便嗎?
不二搖了搖頭。他今天本來自己就有訓練,到這裡來也是看看就走。他一直知道手冢有多麼看重越前,這理由就和對方能為了一場比賽毀掉自己的手臂一樣,就是來自那種無堅不摧的責任感。這件事,他之前不知道,後來知道的時候還是有點失落的——倒不是嫉妒越前被重視,因為他很清楚地意識到他自己的弱點,和越前相比尤其明顯——
不執著於勝利。不執著於網球。
這看起來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僅對於個人來說沒問題。在一個將全國冠軍作為目標的團體裡,有這種想法顯然十分要不得。這也就是他之前在雨中與越前對戰、最後還對手冢說“如果構成障礙的話,就把我從正選裡剔除出去吧”這樣的話的原因。
所以他羨慕越前,羨慕對方有一個無論如何都願意為之奮鬥的目標,在這途中遇到的任何挫折都會變成動力。
所以手冢的選擇是正確的,越前的確有挑起青學重擔的潛力。那種一往直前的精神,並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至少曾經的他就沒做到。
曾經的他就明白這一點,但是依然沒有在這點上突破。與越前的雨中決戰,到全國大賽輸給白石,再到U…17時向已經達到天衣無縫之極限的手冢挑戰……這樣想起來,前車之鑑也未免太多了呢。
現在他才知道,訓練的艱難、肉體的痛楚都無法讓他意識到這種明顯的差距,進而奮起直追。只有精神上的挫敗,足夠深刻的刺激,才能促使他自己的奮起。
不二覺得,他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透徹地分析過自己。他一向微笑著對待別人,對於許多小細節也並不在意;現在看起來,大概這種隨性的態度也影響了他認識到真正的自己:關於自己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關於他真正想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前一個還沒有很大影響,因為他總可以在訓練或者比賽中逐漸探尋他所能到達的地方,還能愈加擴充套件;而後面這個就很要命了,如果說如果有一個清楚的目標也不一定能實現的話,那麼,沒有一個清楚的目標顯然絕對不能成功。
曾經的他就敗在了這點上面。不二現在對他的性格依舊很滿意,也沒有想法勉強自己成為一個完全不同的人,但是有些細節必須注意——他可不想到了他這次二十來歲的時候,回想起來,依舊有事情讓他後悔。
想到這裡,不二轉頭看了邊上的人一眼,果斷地道:“我們走吧,小景。”他覺得他自己的感覺不確定,那就做點什麼能確定的,不就行了?
跡部本來就對看手冢和越前比賽沒興趣(還不如他去和不二切磋兩局呢),這時聽不二這麼說,立刻就答應了:“嗯。本大爺家體育館?”
最後的這句話其實根本不用問,因為這地方是他們交換身體時訓練地點的首選,由於隱蔽性的緣故。跡部這是習慣性地做了一次核對,而不二就覺得這地方確實不錯,就他想做的事情而言。
有專車接送,兩人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他們在一起訓練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什麼時候該做基礎訓練,什麼時候該一起對練,自己該練習什麼以提高自己,都十分清楚。因為出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他們回來之後也就是訓練,中間吃了晚飯,然後做一些比較輕鬆的練習,最後就到時間了。
“差不多了。”跡部抬頭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電子時鐘,率先站了起來(他們之前在放鬆腿部韌帶)。“本大爺也該走了,不然不好和媽媽交代。還有給裕太準備的一大堆甜品,也該裝好了。”他這喊的媽媽是淑子媽媽。一開始他十分別扭,但是到現在叫得比不二還順溜了,不得不說真是可怕的習慣。至於裕太,不二這個弟弟嗜好甜食,又不常住家裡,所以一有機會不二家人就會給他帶他最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