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慚愧,尚未問出什麼來。但請教主再給屬下半天時間,必當使展昭開口!”
“哦?既然左堂主有此把握,不若我就在這裡等堂主的好訊息,也好及時稟報教主。左堂主意下如何?”右護法微微一笑,雖是在詢問,內裡意思卻十分強硬。
左堂主沉著臉勉強點頭:“右護法請自便。”
這“左”堂主實是姓左,右護法卻不姓右。兩人皆是教主倚重的親信,但無論外貌,性格還是武功路數,都是相差迥異。左堂主入教較早,右護法卻身份更高,兩人一向不合,處處針對,讓教主十分頭疼。這次左堂主明知對方不懷好意,無奈自己辦事不力,只能暫時忍氣。現在唯有指望早些問出話來,才好在教主面前找回這口氣來。
這一口氣憋著,剛才的一點不忍早煙消雲散。左堂主揮了揮手,讓那扶絞盤的兩人繼續行刑。
兩位教中重要人物坐鎮,再加上兩人之間濃重幾乎成實質的敵意。此等壓力之下,眾人也早沒了別的心思,只加倍賣力,手上動作麻利了許多。
一時洞中只有絞盤上上下的嘎吱聲,晃動的鐵鏈聲,人體入水出水的聲音,和展昭愈來愈弱的咳嗽喘息聲。
八次,十次,還是二十次?時間彷彿過得異常緩慢。一遍一遍,無休止的輪迴。
每一次的詢問都沒有迴音。一開始那人還能抬起頭倔強地看著,顫動著嘴唇做出“休想”的口型,後來只是垂著頭喘息。終於,再一次的鐵鏈放下,水裡那人連掙扎的動靜也沒有了。再拉起時,那一動不動的身影,看得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左堂主心中有些發虛。
以他的眼力,能看出展昭的胸膛還有輕微的起伏,並不至於就死。而以他行刑數年的經驗,也知道展昭這樣常年習武的人,筋骨內腑和常人不同,便是到這地步,只要精神不散,生機很難斷絕。至於今後會不會落下殘疾之類,他不會也不該去考量。但看著那個以這樣最無助的姿勢吊著,被一切可能想像的酷刑折磨過,卻怎麼也磨不去內裡那一股精神的人,他卻心虛了。
“停手吧!”
左堂主正猶豫要不要讓人暫且停手,卻聽得右護法已經發話。
“我常聽人說,入了刑堂,死人也能坐起來說話。沒想到這次活人還沒說話,就快成了死人,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右護法深深看了左堂主一眼。
若在平日,這樣的諷刺別說左堂主,便是下面的教眾也忍不下。拼著以下犯上的罪名,也要爭執幾句。這次卻是一片沉默。
右護法漫步上前,一手託了展昭的下巴,一手撥開沾在他臉上的黑髮。
“嘖嘖,本來多美的一個人兒,糟蹋成這副模樣……”
左堂主心中一沉。幾位教眾互看一眼,臉上露出微妙的神色。
“可惜……可惜……”纖細的手指劃過展昭臉上的傷痕,滑上他帶著血汙的薄唇。
“再取參湯和烙鐵來……”左堂主忽然發聲,裡面帶了怒意和一點緊張。
“不必了!”右護法清冷的聲音阻住了正要領命的教眾。伸手在展昭手腕上的鐐銬處迅速點了幾下,鐐銬喀的開啟,展昭身子一沉,卻被右護法伸手攬過。“左堂主的手段不過那麼些,再多使幾遍也是無益。”
“右護法這是何意!”左堂主舉步上前,壓抑已久的怒意全然放開,一股驚人威勢鼓動的全身衣衫無風自動。
“教主除了讓我來慰勞和詢問之外,還予我從權處置之便。”右護法自腰間摸出一塊令牌甩給左堂主,“人我帶走了。你留他三天,我也不託大,一樣三天。若是三天之內我問不出來,自當完璧歸趙。”
左堂主看著右護法帶著展昭離去的身影,把令牌握的幾乎變形。幾位教眾一時也愣住,直到那身影走的遠了,方才俯身拜倒:“恭送右護法!”
☆、審問?
展昭醒來的時候,覺得全身都是螞蟻噬咬般的痠痛。這種痛包裹在溫暖中,讓人無法逃避。
他還記得自己失去意識的時候那種深入骨髓的寒冷。彷彿連血液都結了冰,連肺中咳嗆的那種撕裂的疼痛都被凍結了,其他的疼痛也都被凝固成某種奇怪的,脫離他本身身體之外的無法描述的感覺。
凍死的人最後會覺得很溫暖,這是驗屍的仵作告訴過他的。或許,他現在這種溫暖的感覺,便是瀕死的錯覺?
死亡……最終的解脫和休息……
還不能!
展昭用了全身的力氣,睜開眼睛。
眼前一片氤氳的蒸汽,蒸汽裡有濃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