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一聲,對我說道:‘皇帝做的孽早晚一天要還,你能機警逃難,日後必有大福。’”
“那位大人見我面有疑惑,又道:‘至於我為何在此,閣下莫要掛念,我怕是還要在此住上好長一段時間,不過會幫閣下找到出去的法子。’這密閉的陵墓如何能有出去的法子,那位大人卻說:‘這墓中的有靈之物可不止你我二人,旁的也有,只是你看不到罷了,我去問問他們,倒也不急,閣下怕是餓了幾天了吧,不妨來吃些點心。’”
“我當時還沒反應過來那位大人能瞧見別人瞧不見的,只當是天上無所不知的仙人,大人說每過三日,外面便會有人送進些日常用度來,兩人用也綽綽有餘,我早就是飢渴難耐,也顧不得禮數,當著大人的面便狼吞虎嚥起來,現在想來真是慚愧。”
“待我吃飽,大人已經給我畫出了陵墓地圖,點出了西南一角,道:‘此處土質疏軟,離地面最近,你從我屋中取個金屬,一直向東面挖去,不出三日,便可出去了。’我聞之大喜,忙對大人跪拜叩謝,大人卻輕輕嘆道:‘你該去謝冤死在這陵中的匠人。’當時我沒能明白,後來想想,怕是那些匠人的亡靈將此路徑說與了大人。那是我心裡滿是尋路的狂喜,在西南角沒日沒夜地挖,竟然不見石料阻攔,料想是前面修陵的匠人也是為自己留後路的。”
“不用三日,我便挖通了地道,滿心喜悅想著回去同邀大人一起逃離,誰知道大人卻道:‘腳有鐐銬,出不去殿門。’我這才察覺,想去用蠻力弄斷鐵鏈,大人卻攔著,道:‘就算斷了,我也不會出殿,我在這裡多待一日,外面的妻兒便多活一日,多待一年,妻兒便多活一年。’”
“見大人不能走,我便想,那我不如也留下來陪著大人吧,反正出去也是孑然一身,陪著大人,還算是有個伴,不然這淒冷陵墓,一個人可怎麼待下去。我將自己想法說與大人,大人卻笑道:‘你倒是個好心的,你我本不是同道人,何必非要捆綁到一起,你快些出去吧,我還有事託付於你。如果日後有緣,會有一個長相與我相像的少年人尋到你門上,他身上有塊玉,上面刻著青瑰二字,你若見著了他,告訴他好自珍重,不要枉費了性命。’”
“我向大人拜別,鼓著膽子問大人姓名,大人卻道;‘我們族人無形無名,隨手捻來一個便成了名字,不過是虛假,不必知曉了。還有,你出去後,切記不可再回墓中嗎,再回來便沒有了活路,切記。’我便不再多問,帶著大人的託付爬出了地洞,那日外面下著大雨,山路活膩,我不慎摔斷了腿骨,被山裡人家所救,倒也因為瘸腿掩飾了身份,苟活至今。”
“之後我過一段時間便去皇陵那邊蹲守幾日,前幾日剛去,見每隔三日還是會有人往裡送東西,便只那位大人還在,心裡邊還好受些。”
馬老人說完,長長舒了口氣。
青瑰攥緊了小白的手,幾絲顫抖著聲音道:“老人家,你是說我爹爹在皇陵中待了十幾年,如今還活在那裡面?”
馬老人點頭,起身去了裡屋,在櫃子中摸索出一張泛黃的紙張來,交到青瑰手中道:“這便是當年的那張地圖了,那位大人親手所畫。”
紙張枯黃,墨跡卻仍舊清晰,青瑰輕輕婆娑,這是爹爹的筆跡,摸著這筆跡,便是他與爹爹最親近的一次接觸了。
馬老人道:“我當日答應大人不再進墓室,可心裡卻始終放不下,既然等到了小公子,也算是完成了大人當日的託付,我啊,想再進去看看大人,這次是無論如何要將大人帶出來,不知小公子意下如何?”
青瑰吸吸鼻子,仔細收好那張紙,咬牙道:“自然!”
話還未續,外面卻聽見了叩門聲,青瑰一驚,馬老人卻擺擺手,道:“無妨,是我兒子回來了。”
老人瘸著腿去開門,青瑰與小白也出了院子,見到進來的人,青瑰一愣,不就是大雨天那個臉色慘白之人嗎?只是今日那人的臉色,白上加了層灰,唇色到稍稍紅潤了一點。
馬老人忙介紹道:“這是我兒,喚作馬永壽。”
馬永壽也瞧見了青瑰,也是愣了一下,卻無多言,也未提當日雨中送傘一事,小白瞧在眼裡,便對馬老人道:“今日多謝老人家提點,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我們明日再來叨擾。”
馬老人應下,送他們二人出門。
他們快走出衚衕的時候,那個叫馬永壽的年輕人抱著傘追了上來,對著青瑰喚了聲:
“公子。”
青瑰回身一愣,伸手想接過那柄傘,馬永壽卻呆愣愣盯著青瑰的雙手,痴了,也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