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瞭解什麼!」慕楚神經緊繃,「是他求著要我殺了他!是他求著的!」
「因為那個男人不要他,所以他求著你殺了他。」安野步步緊逼。
「不是的!他不才不是為了他!不是的!不是!」慕楚接近崩潰的邊緣,瞳孔放大,眼神渙散。
「啪啦啦——」後方突然傳來玻璃破碎的噪音。
「什麼聲音?」慕楚警覺起來。
安野和宗正義當然知道這是什麼聲音,他們不能給慕楚喘息的時間,兩人沒有任何語言與眼神的交流,立即追擊而上。
「不是為了他?」安野略帶輕笑的嗓音似諷似譏,「除了那個人,還有誰能讓沈健心甘情願去死呢?他愛他,遠遠超過你這個做哥哥的。」
「不,你錯了。你、錯、了!」慕楚的呼吸突然變緩,語言也變得詭異而冗長,「沈健愛的是我,是我……他太痛苦了,他想解脫,因為他太愛我,因為我們的愛承受了世俗的詛咒……你不懂,你不懂的。」
「他愛你會讓你把酒吧拿出去抵押麼。」宗正義短短的一句話卻如利劍直刺慕楚心臟。
沈健為了那個高官,費勁錢財。他步步高昇,他欠債累累。但這個世上,從來不缺周瑜與黃蓋。就像高官對沈健,沈健對沈康,他們淪進了沒有底的黑洞,一個逼著一個,直至沈康崩潰。
慕楚問過宗正義,是你的話,一定能明白吧?想要去保護某個人、某樣事物的心情……
某個人,就是指沈健,他為他一併扛了下債務。某樣事,就是指酒吧,兢兢業業經營了數年的寶物。
慕楚說過,他曾經為了找一個朋友,找上了那個叫阿健的家。此話或許不假,正是那一次的巧遇,兩兄弟重逢了。沈健一邊與他的上司藕斷絲連,一邊在沈康這裡尋求慰藉,直到他得到那個人即將結婚的訊息……
「他說過這是最後一次……」慕楚回憶往事,歷歷在目,「那女方家要聘禮,開口就是一百萬,那男人哪裡有錢吶?他又來問阿健要,阿健就求我、跪下來求我……」借了一次還不夠,每次都是最後一次,慕楚早該認清、早該覺悟的!
「我想相信他啊,這或許真的是最後一次了。」慕楚說出他決心的原因,「那男的要結婚了,讓阿健斷了那個念想,看看清楚誰才是能陪他一輩子的人……」
「天真。」宗正義眼中的世界沒有或許,當你猶豫要去做某事時,就不要去做。因為猶豫已表明了你的態度。思考不同於猶豫,前者即使失敗也不會怨天尤人,後者還沒成功就在忐忑不安。
「我是天真,蠢斃了。」慕楚笑著笑著流出了眼淚,「半個月後,那個男人又來找阿健了,聘禮有了,辦婚禮的酒席錢沒了……哈哈哈,錢、又是錢!我還有什麼可以給他們的?還有什麼……」
「你可以拒絕。」安野握住手槍的手在顫抖,他得承認他被慕楚勾起了同情心。愛一個人沒有錯,但靠金錢和物質維繫的愛情,哪裡都是錯。
「拒絕了。」慕楚冷笑了兩聲,「於是他要我殺了他,不給他錢,就殺了他。」
能想象嗎?對一個已經失去一切的人說出這種話……他的酒吧,他的愛情,他的親情,他的一切都已經給了他,可那個人依然不滿足、依然向他索求。
沒有回報的愛終究有一天會枯萎。
特別像慕楚這種,原本對這個社會就沒有萌生過愛的人……他唯一的掛念,就是從小時候就分開的弟弟,如今,連這個念想都毀了、滅了、碎了。
地球還在轉,可他的時間卻停止了。
18
18、【18】拾金者 。。。
有雙向虐待嗜好的沈建,央求慕楚用他教的方法殺死他。既然不能給他錢,就讓他解脫。從遺棄他的世界、拋棄他的男人、與他有不倫關係的哥哥手中,抽脫靈魂。最後的最後,讓他在極致的快樂中奔向天堂……
等慕楚回神後,他面對的,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不會笑、不會哭、不會喚他哥哥、也不會再說愛他的人偶……
無法從悲痛中自拔的慕楚,開始了他的殺戮計劃。彷彿只要拿到錢,保住酒吧,阿健就會再次回到他身邊。一切都能恢復期原來的軌跡,回到當初那個死迴圈的黑洞。
只要有錢,他們就可以重新開始。
就在這個時候,李立出現在慕楚的視線中。比起他自稱能拿到的一百萬,慕楚看中了那筆鉅額獎金。有了那筆錢,阿健一定可以擺脫那個男人,自己的酒吧也能保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