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強烈的反差並沒有讓雷納德的童年增加多少愉快,加上因為艾薩克本來就是個性格冷漠的人,對待雷納德的寵溺令周圍的人對這位小主人一向是敬而遠之。
除了管家西奧多之外,幾乎很少有人會跟他多說兩句。
小的時候,雷納德也是很活潑很喜歡笑的,隨著年齡的增長,在這種詭異的生活中,他也漸漸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騎著馬穿過田埂,當農民看到他的時候,馬上恭敬的站在一邊行禮,等到他走遠,便立刻嘀嘀咕咕的說起什麼來。
這種反應雷納德早已習慣,但或許是在屋子裡關的太久,他心情格外的不好,忽然一鞭子抽在馬臀上,放開四蹄的馬兒嘶鳴了一聲,將村邊幾個正在耕種的農夫嚇了一跳。
這樣快的速度也許就會撞到什麼人,但是,在這裡每一個人都知道,對於艾薩克公爵來說,大兒子雷納德是他的心頭肉,就算是殺了幾個人,大概公爵大人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騎在馬上發洩似的狂飆,雷納德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竟然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跑入了樹林中。
密密的樹枝紛紛擦過,他覺得不太妙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一根樹枝打中了他的腦袋,雷納德痛哼了一聲,從馬上摔落,眼前一黑,接著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
冰冰涼涼的液體忽然澆在自己臉上,雷納德“唔”了一聲,接著睜開了眼睛。
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個八九歲的金髮少年,藍色的眼睛,冰冰冷冷的表情,他的手裡正拿著一個水壺,裡面還滴滴答答的淌著水。
“弗瑞德里克?”他下意識的張口呼喚了弟弟的名字,金髮少年冷哼了一聲,他正牽著雷納德的馬,並將它綁在樹幹上。
“看看這個笨蛋,竟然從馬上摔下來,你知道什麼樣的蠢貨才會這樣做嗎?”金髮少年稚嫩的童音卻滿是譏笑的意味。
雷納德沒有吭聲,他慢慢坐起來,揉著微微發痛的後腦勺,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到了在樹頂上隱隱露出的半片屋角。
注意到雷納德的視線,弗瑞德里克立刻轉過身,輕盈的掠上樹梢。
“快點回去吧,公爵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回來,如果他知道你不見了,大概會把整個村子翻過來。”
雷納德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他好像無法呼吸般的張開嘴,接著又慢慢閉上了,低下頭,走過去牽著馬準備離開。
“那不是回城堡的路。”在樹頂上的金髮少年忽然探出腦袋,他冷冷的道,“你難道已經精神的可以到處亂跑了?把病傳染給別人不太好吧。”
雷納德的臉微微發紅,他的眼睛裡已經帶有了一絲惱怒之意,“我已經康復了。”
“哼,看他寶貝你的樣子,我可看不出來。”
大約是哥哥生氣的表情取悅了弗瑞德里克,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雷納德冷著臉,牽著韁繩跨上了馬。
看到他真的要走,弗瑞德里克才慌了神,忙跳下樹,卻依舊板著臉道,“你還真不要命了,就你這身子骨,騎著馬要去哪裡?”
“我要去村子另一邊的鐵匠鋪。”雷納德冷冷淡淡的道。
“那麼我跟你一起去好了。”弗瑞德里克翻身也跳上了馬,誰知道那白色的駿馬立刻不安的嘶鳴起來,把金髮少年嚇了一跳,只有摟緊了雷納德。
大概是覺得報復成功了,雷納德微微勾起嘴角,駕著馬兒,向村子的另一邊走去。
村子盡頭的鐵匠鋪子,總是很少有人光顧。
鐵匠是個叫做萊斯特的老頭,平日裡沉默寡言,甚至連公爵說的話也很少理會,只是安靜的在打著鐵。
艾薩克告訴雷納德,萊斯特是從耶路撒冷來的。
很多人不明白這個老人為什麼要離開那樣一片聖地,有人說他是被上帝詛咒了,因此而被驅逐。
公爵鞭打了那個口出胡言的傢伙,從此之後,萊斯特得以在這塊土地上安穩的生活下去。
叮叮、叮叮。
打鐵聲和拉扯風箱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弗瑞德里克第一個跳下了馬,興致勃勃的跑進鐵匠鋪子,開始將掛在牆上的刀劍拿下來擺弄來擺弄去。
雷納德不緊不慢的把韁繩綁在了柱子上。
“我聽說了你曾經在朝聖者的道路上英勇戰鬥,你將會擁有我的祝福和讚美,我也會為你在戰爭中死去的朋友祈禱。”他微微轉過頭,“我需要換上新的馬掌,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