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快成功了,你卻要就這麼放棄?”
“我改變主意了,行嗎?”雷納德煩躁的吼道。
“改變主意?”弗瑞德里克冷笑,“別告訴我你是為了那個老男人?”
“沒有。”雷納德看著柴堆上的火焰,淡淡的道。
“你再說一遍?”弗瑞德里克眯起眼睛。
“我說了沒有!我已經殺了伊卡洛斯,他們不可能拿到先知之眼或者是聖劍,現在要怎麼辦?如果安塔利亞知道我背叛了她,我們一樣活不了。”
將邵的酒瓶小心的收入懷中,雷納德問道,“我要去塞維利亞,你幫不幫我?”
“我當然會幫你,只是……”弗瑞德里克猶豫了一下,“你最好想清楚,我們去了那裡,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們需要改變裝束,然後學點阿拉伯語……”雷納德喃喃,“我們安塔利亞的探子將會到處都是。”
弗瑞德里克低下頭,飛快的瞥了一眼雷納德的手,那裡有些細微的灼傷。
“你的手。”
“剛才我拿了一下Excalibur。”雷納德把手藏在了身後。
弗瑞德里克的臉立刻黑了,“你是三歲的小孩嗎?把手給我!”
雷納德這才漫不情願的伸出手,他黑色的眼眸微微垂下,睫毛輕輕的顫動著,眼底原本的波瀾不驚此刻卻多上了一絲悲傷。
弗瑞德里克取出隨身帶著的傷藥,輕輕的塗抹在大片的灼傷上,然後扯下一片布條,紮在了傷口上。
“你是為了他才這麼做的吧。”
雷納德避開了弗瑞德里克的視線,“我沒有。”
忽然下巴被狠狠捏住,雷納德感到一痛,眼前是弗瑞德里克忽然放大的臉。
“別對我說謊。”弗瑞德里克咬牙切齒道。
“我們是家人,你是我的弟弟,我怎麼會對你……”
可是我卻一點都不想要做你的弟弟。
弗瑞德里克慢慢的鬆開手,雷納德眼中淡淡的悲傷卻看起來無比的刺眼。
“我已經十三歲了,”金髮少年看著他,“從你決定要變成黑巫師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會站在你的身邊,無論發生什麼事。”
雷納德似乎想要笑笑,但是到嘴邊的表情卻看起來卻好像要哭一樣。
“我知道。”
弗瑞德里克勾起一抹笑意,卻死死的將雷納德的手腕攥緊,“不,你不知道。”
他不顧雷納德的傷口,反而加大了力氣,“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不管你願不願意,所以,你不要想跑了。”
雷納德看了他一眼,“我不會跑的,而且……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除了你,我還可以去找誰呢?”
邵已經死了。
雷納德不想讓自己去多想,那種窒息的痛楚,彷彿在心中留下了一塊缺口,被人生生的挖去,痛不欲生。
為什麼?我明明恨死那傢伙了。
雷納德不明白,他一點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想的。
他知道,此刻去塞維利亞是九死一生,但他還是做了這樣的決定。
即使殺了安塔利亞也不會改變任何事。
邵的身軀被烈火焚燒殆盡。
An…Nār Al Fārs,本來的意思就是火之騎士,生於火,死於火的戰士。
不過,他大概自己不會認為自己是個戰士吧,他總是說,黑巫師不是什麼騎士,為了活下去,黑巫師會做很多讓人難以想象的事情。
邵的行李中,沒有太多的東西,除了他總是喜歡帶在身邊的扁平酒瓶,還有一本陳舊的魔法書。那個人一生的財產大概都在這裡面了各種各樣的巫術,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見聞。
不過,對於雷納德來說,唯一有用的,只有其中記下的手記了。
從邵七歲開始,到現在所有的人生都在裡面,基本上都是用阿拉伯語寫成,雷納德大多數看不懂,最後一篇,是在幾天前寫的,卻是用的英語。
——我還想再見他最後一次。
那是手記的最後一句話。
雷納德徹夜未眠,他只是翻了一遍那本日誌,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最後只是抱著那本陳舊的書冊睡了過去。
為什麼會死了呢?
看上去這樣厲害的傢伙,什麼都不怕,好像什麼都能看透,卻就這麼死了。
他茫茫然的看著屋頂上燭火的影子,覺得這一切都好像不太真實。
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