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以上漆黑一片,唯有張發白的面孔直盯著自己。
除了一隻變紅的瞳孔,千相的臉幾乎沒有改變,但上面已沒有了之前的瘋狂暴戾。
就像是長久沈睡在噩夢中的人突然清醒,他沒有追上來,只站在空橋剛好能看到自己的地方注視著他。
那樣子完全不像個十惡不赦的大妖怪,倒像是老朋友來送別。
兩人無言的對視,空橋直覺這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千相。
“空橋?”
白瓏河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千相已經退到黑暗深處消失了。
“哎呀,白大人走遠啦!”空橋不想提起剛才看到千相的事,他拉著白瓏河急匆匆跟上隊伍。
出了千相府,日頭正盛,小舟依白瓏河的話放了唐婆,讓她去尋找自己的身體,然後領著幾人去‘出口’。
“嘖嘖,好久沒到外頭,破落了啊。”小舟嘆道。
不時有閒散妖怪路過,小舟常常盯著人家看,口裡不住的嘖嘖稱奇。
白瓏河忍不住問道:“小舟,你不會迷路吧?”
小舟說:“怎麼會呢?這地方就一處大河,怎麼也迷不了路。”
“大河?難道是。。。。。。”白瓏河暗想難道是初來時那地方。
果然,千走萬走又回到了原處,幾人這次走的快,沒幾日便到了河邊。
白涼雪毫不驚訝:“此處應該是與出口最近的地方。”
小舟點頭:“我的使命可算完成了!道長,以後就靠你啦!”
白瓏河愣住,隨即想起最要命的問題:他不知道咒語!
小舟牽起白瓏河的雙手,開心道:“我現在把道行全還給道長,您可千萬加把勁!以後再沒我事啦!”
白瓏河本來挺捨不得小舟,現在聽他這麼說頗不是滋味,小舟如釋重負的表情似乎在表達他終於能甩掉拖油瓶恢復自由之身的心情。
白瓏河問:“那你會死麼?”
小舟說:“我是個替身道具,又不是活的,您要是有心,回去之後施法再把我變出來就是了。”
白瓏河一琢磨是這麼回事兒,便豁然道:“好,就這麼定了。”
說罷只覺得兩手掌心發熱,胸膛中充滿了力量,周身被輝光環繞,整個人舒爽無比,輕盈如羽。不知過了多久光彩逐漸淡去,小舟已經消失,手中多了件小巧木舟雕刻。
船體上赫然一朵梅花印,其下便是難以辨認的金字。
完結篇
白瓏河端著木雕犯愁:“這如何是好?我根本不知道咒語。。。。。。”
木蝴蝶接過來檢視:“似乎是字,但寫的難以辨認。”
白瓏河尷尬道:“小舟說那是我前世寫的,上面刻著空橋的本名。”
木蝴蝶問空橋:“你還有本名?”
“似乎是。。。。。。我不記得了。”
白涼雪腦海裡不斷閃過些念頭,拉過白瓏河附耳言明。
白瓏河駭然:“不。。。。。。不會吧?!表兄從何得知?”
“你且試試。”
白瓏河低頭瞧著木雕,想起前世初見空橋時他提起的身世。難道真是他。。。。。。白瓏河對這妖怪的印象從沒好過,如今再沒別的辦法,只好將就試試。
將小舟端放到河面上,手拂過金字,還真是越看越像。白瓏河嘆口氣,緩緩施加道法邊念出咒語。
河面頓起漣漪,裹著小舟沈浮旋轉。不消片刻,果然漲大到足以容納四人。
幾人登了船,發現它無人掌蒿竟也能漂然行駛。
空橋扒在船沿撈水玩,白瓏河坐在他旁邊守著。
他摸摸空橋柔軟的長髮:“你對前世的事情好奇嗎?”
空橋瞥他:“我的本名很難聽麼?”
“。。。。。。不,只是說了你別激動。”
“你說吧,我大概心裡有數。”
白瓏河回頭看看錶兄,他和木蝴蝶正坐在船的另一頭看風景。
“你本名是千相的事,還是表兄告訴我的。我總覺得他什麼都知道,卻懶得跟我說。”
空橋翻身躺著望天:“果然。。。。。。可那都是從前的事情了,與現在的我無關。”
白瓏河沈默,道:“我倒略微知道一點。即使你本名叫千相,也並不全是他,只不過妖力的部分來源於他罷了。”
空橋對以前的事忘得乾淨,也不知道千相的身世和這其中的迂迴曲折,自然如何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