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趕到的塞繆爾先是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德拉科,確定那位還病著的人沒事後,他看向這個一直被自己忽略的表弟。
策劃了這些事件的人竟然會是費倫。
而這一切,其實一直隱藏在艾文留下的資訊裡。
西蒙從英文書寫習慣推測出【Si】中,【i】上的一點其實是血跡,它的原版資訊應該是【S|】。
而德拉科,他從雪貂的搗亂中破解了【S|】的真實讀法。在【|】的左下角,那個艾文的手指掩住的地方,其實隱藏了被漏掉的資訊,艾文在死亡前的痙攣時,無意糊掉了它。
在左下角那個地方,小雪貂曾在亂塗亂畫的時候意外地補上了原來的筆畫。那是兩條橫杆。而我們把它補上以後,再把【S|】倒轉一百八十度,就會得出艾文留下的最真實的資訊。【FS】。F、S,費倫。塞繆爾。
他這個兇手應該感激自己在射殺艾文時的猶豫,因為那一刻的不忍,子彈沒有直直射入艾文的心臟,這讓艾文還能在死亡之前有時間掙扎。還記得原來的照片嗎?西蒙一看就能從照片的血跡中看出中槍後的艾文有挪動。而恰恰是這掙扎,讓原來的資訊變了樣。
但是,元兇就是元兇,不管如何隱瞞,他總有會被知道的一天。
費倫就是自己會有那麼一天的人,從他向艾文開槍的時候他就知道。過去,在塞繆爾莊園裡,只有最小的艾文會和他搭話,但是他還是殺了他。都是為了最後的勝利,不是麼?
為了扳倒肖。塞繆爾那一夥人,為了得到家主的地位
費倫帶著對權力的渴望,冷眼看著從不和自己親近的表兄。
塞繆爾的反應和費倫預測的一樣,就是毫無反應。他的臉上沒有絲毫震驚或是什麼別的情緒,他看著自己表弟的背叛,就像看一個外人的入侵一樣。
“為什麼會是你。”塞繆爾淡淡地問。
“哼,”費倫帶著嘲諷的表情道,“你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是這次事件的幕後人?還是想知道,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的不是哪個手下,而是我本人?”
這聽來似乎有什麼玄機。
“如果是問為什麼會是我本人,那你很快就會知道。畢竟,我親自上陣的目的也達到了。”
接著,費倫喊了一聲錫德。然後,在塞繆爾的手下根本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紅髮男人手中的槍已經抵上塞繆爾的頭。
塞繆爾的眼中閃過一道錯愣的波光。
錫德眼皮半斂,遮去眼睛透露的情緒,“抱歉,少爺在他們手上。”
這下可明白了,不是隨便一個拿槍的手下出現在這裡,是因為費倫想以自己為餌,把塞繆爾和他的手下都招來這裡。只有他本人才有這個價值。
而錫德之所以倒戈,這和他發現的情況脫不了關係。
塞繆爾設了局,費倫毫無阻攔地進入這裡;同樣,塞繆爾能夠這麼方便地帶人走進公館到達這裡,卻沒有什麼阻攔,只能說,這個公館已經在費倫的掌握之下。
而巴里特,他掌握著能與塞繆爾抗衡的勢力,卻在事情發生至今的這段時間裡沒有任何訊息,只能說他被挾持了。而挾持者,是他的兒子。
費倫抱著腹開始大笑,啊,多完美的一個深夜啊。他、他的父親、他的表兄、他的表侄,塞繆爾家僅存的四個血系親人在這所宅子裡上演了一出局中局。
沒有親情,沒有溫情,只有冷漠和爭奪。
德拉科還在睡,醒著的人都沉默看著這個突然發瘋的人,整個房間只有詭異的笑聲。
而笑著笑著,費倫感覺有點水潤溼了自己的眼角,他擦去,然後走到塞繆爾帶來的人面前,像萬聖節討糖果的孩子一樣,把槍從他們手裡一把一把收集到自己懷裡。
做完這些的他就像個一個得勝後要炫耀地小子,帶著身後一群人走到樓下的大廳。
這裡燈火通明,聚了一群才冒出來的人。在這群人手上,守衛這個公館的人都被迷昏了,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管家和僕人被綁著站在一邊,巴里特正艱難地拄著柺杖走下樓梯,他的頭上,一支手槍直抵他的太陽穴。
錫德在看見巴里特的那一刻,身體前傾,似乎想立刻走過去,費倫冷冷剮了他一眼,示意手下把他和塞繆爾都壓制好。
“孽子!孽子!”巴里特一邊走一邊破口大罵。如果不是要靠柺杖走路,他一定會舉起來揮舞以表示自己的憤怒。
費倫完全無視巴里特的憤怒,他在大廳的中央轉了一圈,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