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還是要派人將王爺和先生接回來,西北到京城一路艱險,且不知道那韃子王爺會不會半途後悔。西北現如今有沈參將駐守,他對那一帶極熟悉的,不若讓他派人去接應。至於其他的,等王爺和先生回來之後再從長計議吧。想來老國主未去,那王爺也不敢立刻篡權。”
君祁恨道,“也只能如此了。只是這韃子的口吻可惡的很,竟不把我朝放在眼裡,若真敢來犯,朕一定叫他有來無回!”
一拳下去,小炕桌發出嘭的一聲,連茶碗蓋都跳了起來。林如海心一突一突的,鮮少見君祁發怒,更未見過他如此發洩怒火。“皇上息怒。”
君祁突然就抓著他的手,笑道,“還要謝謝你這位前任鹽政,若不是那幾百萬兩銀子,朕還沒有這個底氣。如今便是真的要開戰,這軍費也不用愁了。”
林如海使勁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這明面上裡頭是沒有其他人在,可戴權必定在暗處觀察著的,不然哪裡能每回君祁一叫便出來的。可惜君祁乃是習武之人,手勁比他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大了太多,哪裡能讓他這麼輕易的掙脫。
君祁笑得得意,又道,“那日給你畫的畫已經裱好了,過來瞧瞧如何。定是比不上你的大作的,只是我自認為也算的上是佳作了。可見這所畫之人有時比執筆之人更重要,你說可是這理?”說著換了個手牽著林如海,往一旁的書櫃走去。
林如海一心想著那日作畫時的情景,哪裡有心思聽他這樣的歪理。雙手相扣的地方傳來火熱的溫度,微微的有些潮溼,也不知是誰的汗。他同賈敏雖是少年夫妻,只因對她沒有男女之情,這樣的親密動作鮮少做的,多半也只是為了安慰她罷了。可現下被君祁這樣拉著,不像上回暈乎乎的,細小的顫動都能感覺得到。自然不是君祁的,他如今可是習慣的很,私下裡經常愛摩挲著他的手,或是拉著他的指頭玩兒,倒像是玉兒那樣的孩子氣。林如海卻是無法習慣這樣的親近,不是逗女兒時的寵溺,是被別人捧在手裡的滿足和溫暖,幾欲沉溺其中的幸福。林如海忍不住猜想,君祁在後宮之時,會否這樣對待那些後宮佳麗,那些人才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妾,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身旁之人。這樣一想,心情又不期然的低落下去。似乎從揚州回來,抑或是將那幅畫送出去之後,他便經常這樣想些有的沒的,徒增煩惱。
君祁不捨的放開林如海的手,小心的將畫取了出來。他的裝裱技藝還是曾經同如海學的,卻是隻懂皮毛。這回為了將這幅畫弄好,還專門讓如意館派了個精通裝裱的畫師來指點。雖有些不盡人意,到底是親自將畫裱好了。
“你看看,如何?”君祁說著慢慢的將畫展開。
畫中之人立於窗下,側著身,專注地看著窗外,卻又並非著眼於窗外之景,似乎是想念著什麼。畫上還題了一首詩,卻是王摩詰的《相思》。
當日下筆之時並未注意,沒想到竟是這首,可不正合了他當時的心境。林如海臉上熱辣辣的,心知定是紅了,暗惱自己不爭氣。
君祁見他久不說話,故意逗他,“可是畫得不好?那便扔了吧,日後有空了我再給你畫一張。”
林如海忙護住畫,“既說了送我,便是我的了。”
君祁撐不住笑了出來,林如海這才知道是逗他呢。他也不理,仔細把畫卷起來,只待一會兒帶了去。
君祁又苦了臉,“如何竟是又不理人了,哪裡又得罪你了。如海,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難不成是跟你家玉兒學的,一生氣便不理人。”
林如海即刻反駁道,“哪有的事。”
君祁道,“那如何前幾日讓你去別院也不去了?”
林如海無話可說,他便是真的不滿,能奈君祁何?再者,回頭一想那日的事也是自己太過矯情,因前頭的溫情便把自己太當一回事兒。好歹君祁是皇帝,他就是有點什麼想法也要慢慢來,這麼直接甩臉子,也太放肆了些。
君祁卻忽然上前,將人擁在懷裡,“如海,我這一輩子頭一回,想要好好待一個人。有許多事我不懂也不會,你若是心裡有什麼不舒服的,儘可以告訴我。你要如何我都隨你,只別這樣不理不睬的,好不好?我多難得才能出去一趟,你總這麼躲著我,豈不是傷我的心。”
林如海身子僵硬著,心卻軟了下來。君祁為他做的他都看在眼裡,確實不該為了那麼一件事就生他的氣。且若是他自己決定,當日的情形,也只能如此。雖說他為了防著太上皇對他對了林家出手,也準備了不少後招,但最好還是不要自己跟太上皇對上。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