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藥鋪,便有了八家。照您的意思,並沒有糧鋪,盤的一家當鋪,聽說前東家是薛家。我看他們家也算是老字號了,平日看著進進出出的人也挺多,該是不錯的生意,不知薛家怎麼就不做了,我去查過鋪子沒問題,就盤下來了。”
林如海點點頭,“生意上的事你比我懂行,只要把底子查清楚了,其他的你放開手去做,我也不管你。薛家是強弩之末,家裡也沒個男丁,這些鋪子上頭沒人管著,倒還不如頂出去的好。不過往後他們家的鋪子就別再沾手了,京城裡的鋪子這就儘夠了。你快點把幾個鋪子的賬目盤一遍,鋪子裡留一些,算算能有多少多出來。”
林仹道,“趕巧了,我剛才查完幾個鋪子,您瞧這賬本我都帶來了。今年從長白山進了許多上好的靈芝和人參,江南帶來的絲綢也賣得好,因此比去年的多賺了不少。我粗略算了下,除了鋪子裡要留著的現錢,現在大約能拿出二十萬兩來。”
“這麼多?”林如海不大過問這些,一來是他實在不在行,二來林仹也算是自家人,信得過,因此每年年末賬本交上來多半也不看,只照例讓林仹將一半存進錢莊,一半用作生意。他所知的,也不過自己一年的俸祿幾百兩銀子,自然不夠看,主要還得靠幾個莊子,南北都有,加起來一年也能有十來萬銀錢。至於南邊的幾家鋪子,都是唐氏在管,他自然不知道。
林仹見他一臉詫異,便覺得好笑,感情這位叔公壓根就不知道這些鋪子有多賺錢呀。不過也多虧了之前那位老掌櫃的,教會了他不少門道,幾家鋪子又都是盤下來的,原本就有些名聲在,換個東家對老百姓來說也不是個事兒,因此打從一開始就沒怎麼賠過。
“這才是九個月的呢,到了年底大約還能拿出六七萬來。”林仹說話間不由的帶上點驕傲,怎麼說他也是總管事,鋪子賺錢他臉上也有光,“我原打算年後把布店開一家分號,不過既然鋪子已經夠了,不如把郊外的莊子擴一擴。上回聽林管家說,原先莊子邊上還有幾畝田是別人家的,剛好缺了那麼一角看著也彆扭。如今聽說那家的兒子是個不爭氣的,生性好賭,把家底兒輸了個底兒掉,正琢磨著賣地呢。雖說不缺那幾畝地,不過正好是莊子的一角,買下來莊子看著也齊整些。”
林如海道,“竟有這樣的事,林升怎麼沒跟我說起過。若是還沒賣出去,就趕緊讓人去談。那個莊子我去過一回,就那片角上長了荒草,都快過膝了,沒得糟蹋了這麼好的地。也不用動鋪子上的錢,那個我自有打算,讓林升在府裡賬房領就是了。”
林仹一時沒轉過彎來,“不知道叔公有什麼打算,不是說不用再盤鋪子了?”
林如海一笑,“我只說不用在京城盤了,你帶上二十萬兩銀票到南邊去,蘇州,不,還是去杭州的好。至於開什麼鋪子,你來拿主意,不過還是老規矩,糧鋪不能碰。不用一味求快,也不急著一定要有多少鋪子,根基一定要紮實,可是要傳下去的。”
林仹心想,您是一品大老爺,做生意開鋪子也就罷了,怎麼現在看著像是要以此為業呀。雖然林家一脈大多沒落了,只留了林如海一支大出風頭,可祖上留下的規矩還沒人敢壞,也因著書香世家的名號,有些人寧願餓死也不做那些買賣營生,沒得玷汙了名聲。士農工商,無知的百姓只看你有沒有權,有沒有錢,可真正的有識之士,最是重視身家背景和家族內蘊的沉澱。儘管心中疑慮重重,可林仹此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本分,知道以他的身份地位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因此壓下心中的思緒,林仹恭敬的應下,只問了一句,“這回可是要往南邊常住了,若是真要實打實的弄起來,恐怕三五年也不夠。若果真如此,我不如還是讓我家那口子帶著孩子回老家去,葉落歸根,總在外漂著總不是個事兒。”
林如海道,“是了,竟把這個忘了。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總不能因此同家人分開,就一塊兒去吧。我讓人在杭州給你置辦個小的院子,你別嫌棄,先湊活著住,等將來穩當了你再隨心意換吧。”
林仹忙道,“叔公說的什麼話,我感激還來不及,哪會嫌棄呢。若不是叔公幫扶,我如今恐怕還只能靠著族裡的救濟過活,哪有今天這樣的好日子。想當初我剛來京城的時候……”
林如海見他又要憶苦思甜,忙止住他的話頭,又囑咐他要同以往一樣低調行事,切忌張揚,這才打發了林仹。又喚了林升進來,吩咐了一陣才罷。
林仹帶著一家人,除了嫁出去的大女兒,同那年進京時一樣,連年都來不及過就匆忙往杭州去了。林如海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林仹瞧著最近的形勢都知道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