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惹得軍心大亂可就是本官的罪過了。”
常峰臉上一僵,“林大人言重了,海防並沒有什麼問題,本將軍只是見大人遲遲不來,擔心出雲國又突襲,因此才去前頭看看,也好放心。”
林如海仍是一臉微笑,“本官的馬,自然比不上將軍那匹身經百戰的良駒。不過本官特意將將軍請到這裡來是有要事相商,不知道這幾位是……”
常峰明白林如海的意思,卻是絲毫不讓,“大人放心,這幾位都是下官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絕對信得過。”
“常將軍這樣說,本官就放心了。畢竟事涉機密,若是讓有心人聽去了,總歸不好。”
林如海這話一出,其中一位暴脾氣的副將就要衝上前理論,這擺明了是不相信他們,好在另外一位副將眼疾手快把人攔了下來。常峰胸口憋了氣,也是不好受,奈何眼前的人不是輕易能動的。即便有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話,他也得為大局著想。
林如海像是沒見到他們一個個火冒三丈的樣子,繼續說道,“想必將軍也知道,此次皇上派我前來,是為了與出雲國和談。皇上的意思,這仗打得夠久的了,不是不想贏,只是這樣耗下去對咱們也沒什麼好處。既然出雲國主動要求和談,咱們就順勢而為,又全了面子,又免了百姓飽受戰火之苦,豈不兩全其美。”
常峰卻道,“大人,末將也知道這仗拖得久了,只是如今既然出雲國肯和談,必然是堅持不了多久。前幾次交戰,也是勝多敗少,咱們何不趁此機會一舉拿下。那出雲國也曾和我朝議和,至多不過十年太平,過後還不是照樣來沿海一帶燒殺擄掠。斬草才能除根呀!”
林如海道,“若是能斬草除根自然是最好,不然皇上也不會特意讓人組建這福建水師。只是常將軍也知道這打仗所需的,不僅要糧草銀餉,更需要眾多的兵力。你自己算算,這年就你這水師花了多少軍餉了,又補充了多少兵力。北邊還沒太平下來呢,可禁不起你這樣花費了。人都說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皇上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且不說北邊和西南的佈防,今年江浙大旱,兩河洪澇,陝北又爆發霍亂,哪一處不是用銀子的地方,哪裡還禁得起這樣折騰。這出雲國固然可恨,也得先讓老百姓活下去,能求得十年太平,為何不要。待十年之後,常將軍的手下還會像今日這樣,整整一年也拿不下出雲嗎。”
常峰一時語塞,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這不是他的風格。只是林如海所說的也的確是他不得不面對的,軍餉花費日增,戰士傷亡過多,更加擾得沿海的百姓無法安居,一年都沒能拿下出雲,他這個大將軍也的確沒資格再說什麼。
林如海嘆道,“只是如今也並不是沒有轉機,千萬不能洩了自己的底。畢竟是出雲國主動要求議和,咱們自然要把姿態放高些,總不至於吃虧。常將軍就趁著這些太平日子好好練兵吧,總有一日有你的用武之地。”
常峰一張方臉憋得通紅,若不是原本長得黑怕是十分壯觀,不過倒是像極了關二爺,只差了長長的鬍子,和一把青龍偃月刀。欽差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有什麼可說的,必然是皇上的意思,看來也只能暫時忍氣吞聲,待日後再好好收拾出雲國的那幫兔崽子了。
林如海轉了兩下扇子,留下一句“既然常將軍想通了,那就有勞將軍讓人去給出雲國的人帶個話,就說議和的欽差已到”就走了。幾個副將見此,忙圍上來,勸道,“將軍,難不成真聽這個狗屁欽差的話不成,咱們折了多少兄弟,如今好容易有了些優勢,怎麼可以輕言放棄,豈不是讓那些兄弟白白送了性命,教剩下的兄弟們寒心嗎。”
常峰無奈道,“那有什麼辦法,欽差說的話也在理,沒有軍餉,咱們怎麼打仗,總不至於讓弟兄們餓著肚子上戰場。這麼些日子還沒能把他們拿下,本來就是咱們理虧了,皇上沒有治罪已經是法外開恩了,不能再由著咱們來了。”
幾位副將還是不服氣,明明他們才是打仗的好手,憑什麼讓一個書生來指手畫腳,才剛話裡話外還說他們沒用,這麼長時間也打不下出雲,他們可不是聾子。正當他們還在罵罵咧咧之時,林如海去而復返,將手中的摺扇交給常峰,笑道,“沒想到泉州的天兒這麼好,不過也不至於熱到要用扇子。我看常將軍火氣大得很,不如就送給常將軍吧,去去火。”
林如海說完就走,也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待眾人反應過來,更加氣憤難耐,恨不得立刻活剮了他。常峰捏緊扇骨,幾乎要把它捏碎,終究還是保持了一分理智,攔住了手下,憤憤的回到了自己的房裡,將摺扇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