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自己形容枯槁,神色憔悴,只他心中還暗想:“若現在師父見了我,可會心疼不捨?”
於是,越發的魂不守舍。
就這麼走了一路,到了王盤山附近,尋了一遍,不見俞岱巖的痕跡,他神色不由黯淡。
這一日,走到路上,中途又累又渴,可週圍沒有任何取水的地方,只路中間有一個茶棚,他身上一文錢都沒有,即不好意思白要,也做不出強盜的事情,便安靜的坐在了一顆樹下,只歇歇腳,忍著渴,並不去茶棚裡討水。
茶棚裡有一二歇腳客人,其中一對老夫婦極為恩愛,雖說已經滿頭白髮,可目光相對,竟有著堪比少男少女般的甜蜜溫柔。
瑤光遠遠看過去,心中升起幾絲羨慕,心想:“若是師父也滿頭白髮,我也願意一直照顧他陪伴他的。”
正自出神,忽聽一陣馬蹄聲響起,馬上一人身影只是略略一晃,便躍至茶棚之中,待仔細一看,瑤光嚇了一跳,這人居然還是個熟人,不是別人,正是曾經被瑤光騙了一次的明教光明右使範遙。
他如今依舊做苦頭陀打扮,身後跟著數十蒙古士兵,所到之處,威風凜凜,人人退避。
瑤光不敢去看他,怕被認出來,好在這些日子他風餐露宿,形容狼狽,再加上離茶棚還略有距離,一時半會兒,除非極為熟悉的人,否則絕不會被認出,目前也沒有什麼危險。
但他覺得範遙為人十分精明,還是小心為上,便也不敢先走,只裝作疲憊的樣子,倚著樹幹假寐。
那苦頭陀不說話,似乎只是純碎來歇歇腳的樣子,茶棚老闆連忙殷勤備至的送上茶水,唯恐惹惱這些蒙古人,把自己的攤子掀了。
正當瑤光琢磨著這人究竟來這裡幹什麼的時候,就見剛才那對被他十分羨慕的老夫婦忽然站起身,揹著包裹,互相攙扶著,就要離去的樣子。
只聽‘當——!’的一聲,茶杯蓋直直的插/入到了兩夫婦前放一寸的地面處,那對老夫婦神色一變,其中老婆婆沙啞著嗓子開口道:“大師可是有什麼要吩咐老婆子的嗎?”
從瑤光的角度看,只覺得範遙的神色十分的奇怪,不過,也許是他看錯了,畢竟,那張毀容的臉上很難看出什麼真正的神色。
因苦頭陀扮演的是啞巴角色,只張嘴啊啊幾聲,就見這一對蒙古士兵猛然站起,排出戰陣,將這對老夫婦包圍了起來。
“可是我們夫婦有哪裡得罪了大師?”那弓腰曲背的老婦人拄著柺杖,又顫巍巍的問道。
苦頭陀版範遙依舊不理不睬。
“老婆子,你也莫問了,還看不出嗎?這位大師是個啞巴。”旁邊的老翁表情有著幾絲傲氣,見自家妻子問了幾遍,都不見有人回應,就也不想她再做無用功,只冷冷道:“雖不知哪裡得罪了朋友,不過今天既然架了樑子,少不得咱們廝殺一場。”
苦頭陀冷笑,變掌為抓直接抓了過去,那老婦人適才看著病體支離,很是虛弱的樣子,此時卻十分厲害,舉起手中柺杖,急點他掌心穴位之處。範遙手臂如靈蛇般抖動,左搖右擺,瞬間就擺脫了老婦人的攻擊,再一反手,並掌為指,朝著老婦人旁邊的老翁點了過去……
“少林金剛指?”老婦人伸出柺杖欲要招架,卻有些趕不及,便叫道,“你難不成是少林的人,不對,少林的人怎麼會投靠蒙古人?”
那老翁雖則站一旁觀戰,但也並不是軟柿子,見範遙一指點來,便伸掌迎了上去,兩人對了一招,不分上下,只老翁退後半步,似乎內力猶自差對方一籌。
那老婦人卻是大怒,搶在老翁身前,又揮柺杖,同範遙打鬥起來。
瑤光在一旁看他倆打鬥,雖限於自身功夫不夠的問題,但他見範遙連續幾次出手,連番換招,有崑崙派的拳術,有少林的指法,甚至還有峨眉的掌法,雖則招式精妙,但他唯獨沒有露出自己的底細,便覺得這對老夫婦沒準與他是相識的……
正在沉思之際,忽聽那一直觀戰的老翁突然叫道:“好賊子,居然用毒!好漢不吃眼前虧,老婆子,我們走。”
老婦人的柺杖頓時失了力度,‘砰!’的一聲掉在地上,驚道:“老頭子,你沒事吧!”轉頭,又陰惻惻道:“你這啞巴頭陀,老婆子記住了,日後再與你算賬。”
範遙如今只一人在這裡,那老翁雖則中毒,但似乎並沒有發作的厲害,加上那個老婦人,打贏有些困難,但逃跑還是輕而易舉的,兩夫婦當機立斷,轉身就逃。
一眾蒙古侍衛自然攔他們不住,轉頭欲上馬追趕,苦頭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