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自己的那一封信,心中十分忐忑。
進了門,殷梨亭找客棧小二要了一壺茶,倒了一杯茶,坐在桌前,也不理會瑤光,一徑沉思。
瑤光訕訕的走過去,行禮道:“六師叔,你怎麼來了,還這般巧的救了我?”
殷梨亭沉默了一會兒,方道:“前些時日,我來此地,與明教光明左使楊逍相約三個月後,在此地比試武藝。只因,武當據此地路程有些遠,我便沒有回去,索性停留在此等待,省了來回奔波。”
瑤光聽了一驚,他雖送了信去,但不知後事進展,只覺得這一年都快過去,這事應該早早了解,那紀曉芙喜歡楊逍就嫁過去,自家六叔也可另選賢妻,怎麼就要同那楊逍約戰了呢?
殷梨亭見他目中閃過驚訝之色,心中料得他七/八分心思,不由得嘆了一聲,感嘆道:“瑤光,你自幼早慧,行事之間往往有自己的主見和一番道理,可有的時候,人心又怎是那麼簡單的事?”
瑤光聽得此話,不由得覺得身上有些冒冷汗,自思自己這段時日行事,的確不管不顧的一味向前,卻從不曾顧慮周圍人想法,往往有些想當然,以為事情怎樣是好的,便想讓大家都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卻不知道別人心裡是不是也想這樣……仔細想來,自己又有什麼資格替他人決定命運呢?
殷梨亭又正色道:“我並不是想責備你什麼,只是從你去為三哥尋藥一事,就可以猜出你行事的一二。私下裡,我們師兄弟其實曾經討論,為何你寧願獨自一人下山尋藥,都不告知我們這些長輩,是我們不夠讓你信任?七弟最瞭解你,只說你此行必有危險,所以不願讓我們一起前去,可是,受傷的人是我們的三哥,你也是我們重視的師侄,你若折在這上面,你師父如何想?我們如何想?你這是讓我們此生都再難安睡!”
“你盜藥歸來,只說是皇室貴族靈藥眾多,但哪就這麼巧,被你遇到這麼對症的藥效。四哥猜測,你許是遇見了傷三哥的真兇。可你依舊一字不說,只怕是敵人厲害,擔心我們衝動尋仇受傷。
“與之前一樣,對我們卻是一片誠心,可你如此作為,真真是小覷了你師父,小覷了我武當眾人。若我們真是那等魯莽自大,衝動尋仇的人,哪裡還有武當如今的赫赫聲名?”
“之後,你又因你師父下山一事生惱,一味胡鬧,卻不知三哥此行是否別有深意,他為什麼沒帶你,想必是讓你在山上好好習武成長,不至分心其他雜事……”
瑤光被他一句句說的無言以對,頓覺之前所為看似神秘,實則處處漏洞,甚是羞愧,只低頭不語。
殷梨亭神色悽楚,又道:“至於我與峨眉紀姑娘之事,我當承你的情。若非你挑破,只怕我還心心念唸的苦等……可是,你又把這事看的太簡單,如此大事,你就那麼一封信寄了過來……你就不曾想過,萬一這封信中途遺落,或者被別人看到,峨眉武當,還有紀姑娘是何下場?持才傲物,行事魯莽,剛愎自用。”
他停頓了一下,認真的望了過去,道:“我雖知你心地純善,只這些事做的如此粗糙……平心而論,你說師叔我說的對是不對?”
望著殷梨亭一雙誠摯而又端正的眼睛,瑤光羞愧難當。
他斟了一杯茶水,當即翻身跪倒在地,膝行奉上,道:“瑤光之前年幼,行事多有乖張任性之處,今日幸得師叔教誨,日後定多加改正,望師叔寬宏。”
殷梨亭忙接過茶盞,一飲而盡,又伸手扶起他,笑了笑道:“哪有做長輩的真心惱你這個小輩的道理。日後行事,多思多想,我說的也未見準都對。你素來行事果斷,聰明機變勝我百倍,我不過是略略提醒,望你日後行事不要太過偏頗執拗了。”
瑤光連連點頭應是,只覺得心中一鬆,曾經禁錮的枷鎖,卻原來都是自己在自尋煩惱。
想當初,從山谷中出來,自己居然因懼怕被師叔師伯們責備,就一直在外遊蕩,讓大家擔心,實在不該。
又思索自己之前所為,仗著瞭解劇情的緣故,魯莽行事之處多不勝數,若非機緣巧合,自己安穩活到現在真可稱得上一個奇蹟了。
他如今得殷梨亭耐心安慰教導,心中十分感動,只覺得和這位六師叔親近了很多。這時好奇他與楊逍決鬥一事,也不再小心翼翼出言試探,反而直接問道:“六師叔,你為何要與楊逍決鬥,那紀姑娘的事情,怎麼解決的?”
殷梨亭眉目間還是難掩沉鬱,但他雖性子有些弱,卻並不諱忌這一點,只略帶悵惘道:“因你信中之意,我不太放心,便同你師父親自護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