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兩個小時的顛簸,他們終於到了鎮上,聯絡好的汽車帶著他們往市裡的火車站去。觀月倒在後座上盯著真田的後腦勺。
「手冢…問問不二吧…」
「問過了。」
觀月對這個答案十分吃驚,「什麼時候問的?我怎麼一點不知道。」
「出山的時候。」
「什麼情況!」
手冢意味深長的看了觀月一眼,目光轉向了窗外,很久很久,才說:「幸村…病重。」
幸村!?病重!?
好似完全沒有預兆。
「怎麼會?」
「他一直都這樣。」
他知道,觀月知道幸村身體不好,而且可能很嚴重。可是他們出來的時候那傢伙還是生龍活虎的,怎麼一個月,他就病重了?這個答案,他不接受!
幸村…那個在學校的林蔭道上說著要創造神話的幸村…
「你…你說的病重,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
並不是不知道,是不願說。手冢摘下眼鏡,靠在被背椅上,好似一口氣支撐了很久,終於得以鬆脫。
觀月抓著前面背椅的手指生疼,手冢閉眼轉向窗外。好似什麼都不在意,什麼都不想管一般。他是真的累了。
感覺到靠背的負重感,觀月側頭看向那個一臉疲倦的人,這樣的手冢印在他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觀月鬆開手,然後握住手冢的。他們就像互相支撐,給彼此力量一般。
手冢抽回被握住的左手,用力揉揉觀月的頭髮,然後說,「他們在等我們回去。」
「手冢,我們…」
「不二,很傷心吧。」
「啊?」
「幸村的病,一定讓他很傷心。」
觀月不說話了,此時說什麼都成了多餘。
一天一夜的路程,他們總算在第二天上午回到學校。寢室裡面空蕩蕩的,觀月突然想到一個月前大家還在裡面調笑打諢,現在,卻安靜的讓人害怕。
這明明是週末啊。
「收拾收拾,去醫院吧。」
手冢的話很平淡,平淡到好似大家只是在醫院集合一般。真田早奔過去了,跡部丟下行李,「幸村這傢伙!他要是敢有什麼,本大爺要他好看。」
「跡部…」
「別囉囉嗦嗦的,快點走!」
幸村的病遠比他們想的嚴重。
在全市最好的醫院裡,本就蒼白的他,顯得更是憔悴。
觀月他們來的時候,正好趕上幸村進手術室。那張沒有神采的臉上在看到他們的時候微微扯動了嘴角。「你…們…來了…」
「嗯!你一定要加油!不能有事。」
「…」幸村的眼睛看向觀月,「夢…想…」
他閉上眼,安靜的模樣如同天使。
手術室的燈變成高亮的紅豔。觀月隨著那燈的亮起,也變得異常緊張。
「怎麼會突然這樣?」
這裡,還能如斯鎮定的,怕只有手冢。
不二微微笑著看向坐在一邊的校長,然後輕微的嘆了一口氣,「幸村身體一直不好,這病…」
「怎麼不想辦法通知我們呢!」觀月抓住不二的肩膀,眼睛裡的水光一下子迸射出來。
不二不落痕跡的撥開抓著自己的瘦弱手臂,「通知你們有什麼用,你們能救他嗎?」
如此理智,如此冷靜,簡直如同沒有感情的冷酷。
不二的心理,究竟在想什麼。
觀月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從見面到現在還是保持微笑的不二週助,沒由來的升起一股惡寒。那個人站在靠窗的位置整理自己的衣衫,然後對著窗外的景色展示自己的笑容,異常的美好。
「不二…」
「不用說了,幸村,也是這樣的意思。」
忍足像是受不了這壓低的氣氛一般,煩躁的拉拉自己的領口,「我出去抽根菸。」
他什麼時候開始抽菸了?
「就是在幸村生病的時候。」看穿的觀月的疑惑,不二出言解釋。依然微笑著,好似和這邊的緊張是兩個世界。
等待是辛苦的,長時間的手術累的不只是醫生,還有在門外等待的親友。
太安靜了,真的太安靜了。
在稍微有點吵鬧喧譁的時候,便是從裡面急忙衝出的一個護士,他們想上去抓住她,可是都沒有這麼做。什麼都不敢問,或許不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