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從後視鏡裡看著老總,一臉嚴肅。
齊復回答倒也不是很慢,“好。”他忽略了前一個問題而選擇了後一個問題,這正是孟信元的目的所在。
奸計得逞的孟信元掛了電話,優哉遊哉地對司機道:“去警局。”他料想齊復也應該問不出什麼,更何況見到那個肇事司機什麼的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見到了,孟信元也擔保那個司機咬死了是意外。
只要警局的人咬死了不透露,那這就是一個意外。孟信元揉了揉眉心,就讓這件事變成意外吧,他不想讓齊復的世界變得太複雜。
當黑色的轎車停在警局門口,孟信元自己推門下來的時候,他才第一次發現,齊複果然不出所料會是一個光芒四射的角色。
齊復今天穿著銀灰色的修身西裝套裝,裡面是純白的棉襯衫,從上往下的銀色小扣解開了兩顆,露出白膩的肌膚和性感的鎖骨,他一隻手插在褲袋中,側著腦袋劉海微垂遮住一些眼眸,叫人看不清楚情緒。
孟信元看見齊復的一剎那,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從內心深處上來,他再一次有遇到一塊寶的想法,他朝齊復招手,“這裡。”
齊復慢悠悠地轉向他,逆著陽光,許久未理的頭髮散著黑色的鋒芒,一雙眼睛看不出喜怒,只緩緩地走來。
孟信元忍不住地將手遞過去,卻引得齊復疑惑地看向他。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很傻的動作,忙搔了搔後腦勺,“來警局做什麼?”
齊復的眼尾似是掃了一眼孟信元,回答他道:“就來問問車禍的事情。你不上班嗎?”
這會兒哪合適上班啊?孟信元默默地道,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很是殷切地道:“難得你出來了,我們一起吃飯?”
齊復想,難道我們不是天天一起吃午飯?不過他還是順從地被孟信元送進了車裡。
不過要是孟信元知道自己常去的地方會好巧不巧地遇到章羽璉,他肯定得讓司機掉轉一百八十度的方向盤。
哪有早知道,哪有後悔藥?
章羽璉本是陪著父親過來談事情,從包廂裡出來接了一個電話,回身就看見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影從走了走廊裡經過,她急了一步上前,“阿元。”
孟信元頓了頓步,皺眉看她,開口招呼道:“你好。”
章羽璉微微打量了一下齊復,她以為這是和孟信元一起吃飯的生意上的朋友,只朝他點了點頭,便對孟信元道:“阿元你有時間嗎?我爸爸在……”
孟信元聳了聳肩問道:“趙副司長也在吧?”
章羽璉望著他,點了點頭,“趙叔叔也是認識的,不會不方便……”
,孟信元似是嗤笑了一聲,對著齊復點了點下巴,示意他先去包間,回頭再對章羽璉道:“也好,趙雲鵬出事之後我就沒再見過趙叔叔,一起見見吧。”
齊復跟著服務生先走一步,章羽璉站在一側無意中發現孟信元的眼神竟一直落在那個人的身影上,她不禁腦子裡回憶以前孟信元是不是有這樣一個朋友。
見章羽璉竟似是在發呆,孟信元冷冷地問:“怎麼,還不去?”他的耐心,一向少。
章羽璉的父親是長錦的財政司司長章默天,而趙雲鵬的父親趙博則是副司長,兩人是多年的同學兼好友。兩人見章羽璉與孟信元一前一後地進來,互相對視一眼。
“章叔趙叔好。”孟信元似是與方才換了一個人極有禮貌地打招呼。
趙博還因為兒子被孟信元擺了一道這件事懷恨在心,冷笑著地對章羽璉道:“羽璉,你怎麼還跟孟總牽扯不清?他連兒子都已經不讓你認了。”
一句話打了房間裡三個人的臉。
孟信元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章羽璉紅了紅眼,瞥向自己的父親。
章默天卻是人如其名,沉默寡言惜字如金,見了孟信元雖是有怨氣但也怪自己當年目光短淺不顧長遠利益害了女兒一生的幸福連帶著自己的親外孫都難見一面,加上趙雲鵬的事情若是細查起來他也難逃罪責。他咳嗽了一聲,“阿元,雲鵬的事情,你看看能不能就這麼了結?”
趙雲鵬貪了公司三個專案的錢,孟信元一直一聲未坑,就在章默天和趙博也插手坑自己公司錢的時候他才挪了挪趙雲鵬的位置看一看財政司二老的反應,卻沒想到章默天會遣章羽璉找上自己——這亂七八糟的事情,雖然並不是一環扣一環地隨著他的設想發展,結果卻還是牢牢地握在他的手裡。眼下看著欲出賣趙雲鵬的章默天做出一副好人模樣,孟信元心裡不知冷笑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