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輪廓。這時夏天,其他的地方不沒有這樣的霧氣,唯獨這裡,因為地勢和水源的關係,終年都有著迷離的晨景。
不是朽木家歷代的豪華墓園,白哉為亡妻選的安眠之所小巧而清幽。潔白的墓碑上,照片裡淡淡憂鬱的女子彷彿還活著一般,微笑著看著來看望她的男人。
將一束包得很細心的紫色桔梗放在墓碑前,白哉仔細端詳著女子的眼睛。
大而清幽的眸子總是默默凝睇,欲語還休。這時緋真生前,自己最常看到的表情了吧?
緋真,你默默地接受了政治聯姻,默默地接受了冷漠嚴厲的丈夫,你就從來沒有怨過嗎?
為什麼,在臨走之前,還要對我說謝謝呢?
沒有什麼濃烈的愛情,我們的相處,從來是淡淡相看,咫尺天涯。
然而不知不覺間,我也習慣了身邊有你柔和恭謙的身影,不知不覺,我竟在你周圍寧靜安然的空氣中安撫下了心中黑色焦灼的火焰。
你說我給了你幸福,我不懂,那就算是幸福嗎?平淡如水的日子,你剪枝插花,我靜靜旁觀,你對我的微笑,我卻不記得我是否回應過。
也許,那樣的寧靜,確實就是幸福。
可惜人總要在失去之後才懂得追悔,伸出手想握住什麼,卻總是隻有指尖流逝的砂。
失去了你給的平靜,我才發現我從未忘懷,那現在我已經不能去相信的愛情。
我……終究還是想要找回那道曾照亮了我的生命的光,酩酊了我的酒,即使,明知道那只是一個愛騙人的壞小孩編出的幻影。
現在我抓住他了,可是,又矛盾了。
我所愛的幻影竟是那麼固執地棲宿在那個小騙子的身上,無法割裂。明知道不應該對他抱有期望,心卻還是漸漸地沉醉了。
緋真,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呢?
照片上的女子依舊無言微笑,沒有可以提示的答案。
不想回到那個冰冷的沒有什麼生氣的豪宅,白哉調轉了車頭。那個自己為一護安排的小巧別墅,不知不覺間,竟然成了最能給自己“家”的感覺的所在,微微苦笑。
推開臥室的門,清涼的空氣使得肺部不由一爽。一護還在睡?他平常很少賴床的。
來到床前,沉睡的人對外界的變化渾然未覺,似乎很是安祥。臉色紅紅的,呼吸有點急促。急促?把手放在額頭,好燙!發燒了嗎?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