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
那雙眼睛閃動著的話，偏偏他該死地看懂了。
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鹿晗。
別鬧了。不需要了。別這樣了。
如果堅持都是白費力氣，如果有的等待註定都是無果，那我知道了，懂得了，學乖了，想要放棄了。
所以你在這裡大動干戈為我出頭是要幹什麼呢，不需要的。
剛剛還散發著戰鬥氣息的京城鹿少一瞬間就弱下去，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忍不住攬上那人一直扶著的腰。
帶著張藝興請了假往外走的時候，到了門口還是覺得餘怒未消。鹿晗輕輕放開自己的閨蜜，轉身走回來，在面無表情的吳凡面前重新站定。
略抬起頭，看進那個人的眼睛裡，“你，根本就不配當他的兄弟。”
吳凡在第二次拿錯水，第四次跳錯舞步，第N次在音樂聲大作的時候發呆之後，終於跟老師打了個報告在旁邊休息一會。
手裡拿著新的一瓶礦泉水灌下去，還是覺得胸悶的厲害。
彷彿憋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空間不夠氧氣不夠，想要大口的呼吸卻感覺到心臟像是被縛住一般難受。
有什麼東西不對。
閉上眼就是張藝興攔住鹿晗那一拳的時候，背對自己的樣子。老實說他在揪起鹿晗衣領的那一刻甚至還在想，張藝興肯定一會就會上來阻止的……………驚慌地撲上來，一個一個指頭的扳開自己的手，把鹿晗護在身後，然後面對著他抿著嘴一副“有什麼衝著我來”的表情。
非常正常，再正常不過的情形，這種出現在他們練習生時代好幾次的情形。
可是，張藝興沒衝上來。
可是，張藝興沒過來阻止自己卻阻攔了鹿晗的拳頭。
可是，張藝興背對著自己面朝鹿晗。
有什麼不對。
他想起來小的時候剛去加拿大，在學校裡跟同班的小男孩打架驚動了老師，媽媽到了學校領著他去跟那個男孩子對峙的時候，也不先問誰對誰錯，劈頭對他就是一巴掌讓他道歉，他“哇”的哭出來之後媽媽再淡定地跟對方家長盤問細節。
那個時候他不懂，後來離了家才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的懂得，但是現在卻寧願自己沒有那麼懂。
越是自己在乎和親密的人，他在跟別人發生爭吵的時候才越是會上前阻止…………扳開他的手，面對著他，看起來的保護著身後的人，其實是因為…………我不會讓你這樣做的，我才不能看著你做這麼荒唐的事，我知道你不會不聽我的，所以我阻止你不讓你做覺得會後悔的事情。因為我們是自家人。
從來都是，從來都是…………自己和鹿晗發生衝突的時候，張藝興衝過來，把鹿晗拽到身後去，然後自己滿臉怒意地看著他。
可是現在為什麼是這樣？
吳凡想起看到那個瘦瘦的身影擋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瞬間，他差點就想伸手去拽著那人的肩膀讓他轉過來。他突然有了一種彷彿要被當做陌生人的恐慌感。他忽的想起那天晚上各種霓虹燈下，握著的那隻手抽出去的空蕩感。
抬起手握起來，虛無的空氣從指縫間溜過去。全是虛無。
那個人微白著臉說“我腰疼”的樣子，曾經在練習生的時候出現在他面前無數次。只不過後面的名字從“吳凡”變成了“鹿晗”，只不過多了他從來沒聽見過的撒嬌的調子，只不過對著的那個人不再是他，他連他微微蒼白的臉都沒看見。
他只看見鹿晗攬著他的腰走出去的背影。
靠！
吳凡把手裡只喝了一半的礦泉水嘩地從頭上倒下去，冰涼的液體順著肌膚滑下去，溼透了衣服緊貼著面板。那邊黃子韜和Chen一轉頭看見這副景象，不約而同的用中文和韓文喊出“哥”的聲音。
高大的身影站起來，直直的走向門口。舞蹈老師在他身後喊著“Kris你要去哪裡”，卻依然好像沒聽見似的往前走著。
他心裡不爽，非常不爽。
我不配當他的兄弟？好，老子還不稀罕呢，你們兩個紅茶綠茶小黃燈去好了！
抬起腳踹了門，直直地走出去，留下一屋子的面面相覷。
“Kris怎麼了到底？”一直在專心練著動作的包子被巨大的踹門聲嚇了一跳，走過來用手肘推推黃子韜。
熊貓少年眨巴眨巴眼睛，“我上哪兒知道去啊。。。一個兩個都不正常。。。”
張藝興出院的那天，驚奇地發現理事竟然親自跑過來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