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玄風再上線又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嘴裡小呆咩小呆咩的沒個正經。而無骨也照舊是一點就炸,照舊總會被玄風氣得拔劍狂追。可大家都能感覺到有什麼不一樣了,卻誰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一劍飄搖說那天那些話別再說了,尤其別在那兩人面前說。眾人只好配合著兩個傢伙,當做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過。可有意無意的,每當那兩人又在打鬧的時候,大家都會別過視線,默默的在心裡替他們難過。
無骨還是在做任務,玄風卻不再同大家一道,而是和無骨一起。從崑崙一路掃蕩任務到惡人谷,從白茫茫的冰原到一片荒涼的川穀,兩個人誰都沒提起那天那個擁抱,就像那只是一個夢。霸天槍被彈劍唱疏狂聯合好幾個惡人幫會打得焦頭爛額,已經沒時間沒精力來騷擾[魂冢]了。於是兩人一路安然的從崑崙掃任務到白龍口,終於和大家匯合。一眾人一起踏遍了無量山、黑龍沼、融天嶺的每一個角落,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的把做任務當成了集體野營,總會惹來一大堆羨慕嫉妒恨或者詫異的目光。
只是無骨知道,每天玄風下線的時間推遲了很多,總會在大家下線之後獨自回到藏劍山莊。他不問玄風回去幹嘛,玄風也不提。玄風也知道,每天他下線之前都會看到無骨去了純陽。他不問無骨去做什麼,無骨也不會提。偶爾玄風會盯著劍廬煉爐的火焰,在腦子裡勾勒純陽雪中無骨持劍長立的樣子。偶爾無骨會在思過崖底仰頭看著風吹雪落,想象玄風站在藏劍山莊天澤樓那如雪落櫻中的樣子。
當然,有一個人是知道這一切的,九天。
無數次想要現身到無骨身邊擋住那隻小黃雞,無數次想要去思過崖底陪著無骨,可彈劍唱疏狂近似於恐嚇的勸說讓他不得不收起這些打算。其實彈劍唱疏狂只說了一句話,像無骨那麼決絕那麼理智的人,你要是讓他覺得被逼迫了,就永遠都別想再見到他。儘管九天不太明白陪伴為什麼會變成逼迫,可他不敢冒險真的惹得無骨發怒,除非他還想再來一次後悔。但即使如此,九天還是會在每天晚上都在思過崖的山洞裡溫上一壺酒放一碟點心,早上悄悄的溜去放早點。
日子就這麼過去,不知不覺[魂冢]的大家都滿級了,無骨和玄風是最後兩個。為了慶祝大家都滿級,無骨和玄風滿級的當天晚上,大家在幫會領地狂歡,還邀請了彈劍唱疏狂和花間煮酒那一對。無骨拖著彈劍唱疏狂回純陽找上官博玉要了十幾罈子酒,最烈最醇的那種。於是那天夜裡參與狂歡的醉倒了一片,酒香和醉話被夜風一吹,連門口的守衛NPC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醉了。
花間煮酒沒醉,因為他知道如果他醉了就沒人照看自家笨羊了。彈劍唱疏狂就醉趴在他身邊,手裡還捏著酒碗。看著笨羊喝醉之後安靜的睡臉,完全不似平日裡的吊兒郎當,花間煮酒忍不住笑起來。翻出揹包裡的古琴,花間煮酒曾為了學會這種樂器在萬花谷樂聖蘇雨鸞處苦練了很久,只是因為笨羊說好聽。一片呼嚕和醉話聲中,古琴的聲音悠揚而起,不知有沒有被夜風吹進每個人的醉夢裡。
無骨自然是沒醉的。靜靜的坐在那裡,把酒罈喝空了一個又一個,唇角微揚。花間煮酒彈的琴曲有一半是他活著的時候聽過的,高山流水。而另一半,想必是後人新作了補上的。總有些東西,即使過了千年也依然在那裡,哪怕換了一種存在的方式。轉眼看著身邊早就醉了的玄風,定定的看了半晌,無骨忽然笑起來,扔了酒罈子走出大廳,喚出素月戴上面具踏著夜色疾奔而去。
其實,玄風也沒醉。無骨離開之後沒多久,原本趴著的玄風就坐了起來,兩眼放空的看著身邊空了的位置,以及地上空了的酒罈。
花間煮酒安靜的彈著古琴,好像完全沒看到無骨離開,也沒看到玄風離開。只是,那兩人一前一後離去之後,按住了琴絃,若有所思的看向身邊的醉咩,笑得一臉滿足。得之,我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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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楓華谷很美,無骨不疾不徐的穿行在楓紅之間。走了一夜,已經有些累了。去了很多地方,反正戴著面具不會有危險。腦子裡有太多畫面,看似紛亂,實則井然有序。原來他都記得,還記得那麼清楚。揚州城裡無意間的相撞,誰會想得到會撞出那麼多的後來?吶,玄風,西湖我們只遊了一半,也只能遊那麼一半了吧?不過,好歹還是實踐了一起縱馬江湖,踏遍了俠客行裡每一個角落。
行至往紫源潭去的分岔路,繞過幾叢楓紅之後,無骨忽然看到距離自己不遠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