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髮的青年似乎才注意到他們的存在,臉上有點瘋狂的笑容一頓,在祖母綠般的眸子對上幾人時冰冷的讓人如置冰窟:“啊,你們跟過來了呀,原本還準備放你們一碼的,不過算了……方正李立也不會知道我做了什麼^_^”
林恩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昏過去的,幾乎一眨眼的時間他就失去了意識。
等醒過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正被關在一個黑暗的地方,好像是一個牢房樣的籠子,走廊裡有幾個火把,搖搖曳曳的光倒映在牆壁上,斑斑駁駁的更顯得鬼魅。林恩聽到了粗重的喘氣聲,他回頭就看到了角落裡同樣睜著雙眼的挪亞,對方大睜著雙眼,臉上是還未褪盡的恐懼,他環視一圈卻沒有見到德克和乃木心下一沉:“他們呢?”
挪亞嘴唇哆嗦了許久才吐出幾個字:“死掉了,全都死掉了!”
“咯吱……”一聲,是鐵門開啟的聲音,陽光線從頭頂鋪陳進來,將這裡照的通亮,還沒從好友的死訊中回過神來的林恩下一秒就被眼前的景象奪走了呼吸。
他的周圍,林林總總幾十個這樣的鐵籠子,都和他們一樣,像牲畜一樣被關在裡面,見到光線,那些原本死一樣寂靜的人開始瘋狂地咆哮和捶打鐵籠,一時間頭破血流,那些人的眼神……竟和得了傳染病的晚期病人一模一樣,正對著他的籠子,地上躺著一個人,面對著他,額頭已經破爛不堪,鮮血淋漓下的一雙眼睛,瞳孔已經散化在眼球中了……
某種意思在林恩腦海裡漸漸成型。
年輕的醫生瞬間血色全無,直到那個金髮青年走到他面前,他才發瘋了一樣死死捶打著籠子,吼道:“混蛋,你做了什麼!”
“做實驗啊。”那人回答的雲淡風輕,逆光的臉上看不到表情卻能從他聲音裡聽出笑意,這更加激怒了近乎暴走的醫生。
“魔鬼,你這個惡魔,你居然拿這些無辜的人做實驗,他們是人啊,和我們一樣活生生的人啊!”林恩已經猜到這個寨子是誰滅的了,這個認識讓他遍體生寒,更憤怒的卻是對方接下來一句話。
青年突然蹲□來:“有什麼區別呢,拿老鼠和拿人做實驗有什麼不同嗎,他們最多比老鼠好用一點罷了。與其同情這些人,還不如擔心一下你的處境,你也感染了不是麼,現在能救你的只有我哦~”
“你滾!”就算是死,他也不想被惡魔所救,雙目通紅的年輕醫者彷彿想到了什麼,猛然抬起頭,“小草呢,你把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如他所願的,林恩很快就見到了那個孩子,嘴上罩著一個氧氣罩,被泡在盛滿液體的玻璃皿裡面,金色的頭髮在水中散開,臉色安詳的彷彿呆在母體裡面。金髮的青年將臉頰貼在冰涼的玻璃上,雙手張開環抱住那個大大的玻璃皿,彷彿在擁抱裡面那個沉睡的少年。祖母綠的眼睛在玻璃的反射下發出灼熱的光。
“你知道嗎,我喜歡他喜歡了好多年,從第一見面就喜歡了,我以為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的,就算他不知道也沒關係,只要在我身邊就行了,可是他卻為了那個女人拋棄了我,所以我殺了她,就算是他的母親我也不允許……我沒想到那個賤、人的死會對他打擊那麼大,他居然從我世界裡消失了……好不容易才找打他,他卻揹著我愛上了別人,那個該死的伊爾迷!所以他也要死,李立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我還要感謝上天呢,你看,他都願意幫助我,當然還得感謝那些已經死掉的村民們,要不是他們我怎麼會發現這麼有用的東西……”金髮的青年越說越興奮,竟然開始在屋子裡打轉,時不時的抓抓自己的頭髮,直到頭上一凌亂,似乎這樣都不足以控制他的情緒,他像急於向大家分享勝利和收穫的孩子一樣,興奮的傾訴著,“等李立醒了,我會給他灌輸一份新的記憶,到時候,他的世界就只剩下我了,他將是我一個人!一個人的!”
已經瘋了!
林恩癱坐在地:“你會下地獄的。”
金髮青年終於冷靜下來,寶石般的眼睛此刻卻深不見底:“我已經在地獄了!”
兩人對峙著,直到身後的玻璃器皿裡傳來液體的嘩啦聲,金髮的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揮舞著雙手,那些長長的管子從他手臂上掙脫,然後他一把扯掉了嘴上的氧氣罩,液體湧了進去吞沒了他的聲音。
金髮青年愣在原地,臉上的驚慌失措毫不掩飾,直到少年的掙扎變得越來越弱,一直到漸漸消失,那雙憤怒的金紅色眼睛慢慢閉上,娃娃臉的青年突然笑了起來:“我為什麼要害怕,反正他馬上就會忘記了……”
林恩已經顧及不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