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適合睡懶覺的好天氣好時辰。
如果身邊沒有一隻一大清早就跑來他耳邊聒噪的小鬼的話。
兩顆斑駁的古樹間吊著一個簡單的吊床,草躺在上面翻了個身,隨手揪了一把樹葉塞進耳朵裡。
樹下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穿著和森林融為一體的綠色衣服,黑色的刺蝟頭在陽光下泛著墨綠色的光,少年圓圓的眼睛亮亮的,仰頭看著距離地面十幾米高的吊床。
“師傅,你已經這樣躺了一兩天了,再不動肌肉不會僵硬嗎?”
“師傅,你今天依舊不肯和我出去嗎?米特阿姨昨天還問了你的事情,她到現在都還以為你是一隻熊呢……”
“師傅,今天我們做什麼,還去山頂上菜樹葉嗎?可不可以換一個啊,那個都踩了快一個星期了……”
“師傅,你睡著了嗎?”
……
師你妹啊,該死的小鬼!草終於忍無可忍了,隨手掏了個東西扔了下來。
樹下的少年跳開一步,被扔下來的東西在地面上砸了一個深深的坑,那是一截巨型動物的前肢骨。
扔完了東西,樹上的人再無動靜。
樹下的少年在原地轉了半天,乾脆沿著吊床腳下的樹幹爬了上去。
爬到吊床上空的枝幹上,剛好能將下面一覽無餘。
吊床上的少年似乎沒有察覺他的靠近,依舊閉著眼睛,睫毛上還帶著清晨沾染上的露珠,和他長長的微微卷曲的金髮一樣熠熠生輝。
那纖長密集的睫毛動了動,少年腳一崴,一頭栽了下去。
草睜開眼睛,就看見眼前一張放大的傻笑的臉。少年一口白牙,很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臉頰:“師傅,我腳滑了……”
毫不客氣毫不憐惜的,草抬起腳,將少年踹了下去。
原本該四肢著地的刺蝟頭少年快落地的時候突然翻了個身,平穩著陸,然後在他跳下來的時候從草叢裡扒出一個籃子進貢似的伸到他眼前:“師傅,早餐。”
一籃子白饅頭。
草挑了挑眉:“我是肉食動物。”
“偶爾吃下素對身體也好嘛,師傅。”小狗汪汪的視線。
這附近的野獸都被師傅吃得差不多了,以師傅的食量來幾隻都不夠吃啊,這附近哪還有趕來晃悠的生物,連傑尼(小杰的動物朋友,山鼠)他們一家子都舉家搬遷了。
不再看他一眼,草轉過身,看了一眼枝葉間破碎的太陽,打了個哈欠,張開雙手伸了伸懶腰。
山間的微風吹起那頭快要及腰的金色長髮,髮絲尾端輕輕飛舞了起來。
刺蝟頭的少年伸出手拿掉上面沾上去的一片樹葉。
抬頭看著依舊一臉睏倦的少年:“師傅,你真的不是守護山林的精靈嗎?”
眼皮抽了抽,臉上不動聲色,草道:“不是,師傅是妖怪,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在這裡等了五百年,等一個凡人,帶我走。”
那雙燦金色的眼睛很快的閃過一絲促狹。
刺蝟頭的少年皺著眉頭:“你昨天還說你是大樹變的妖怪。”
“昨天是騙你的,今天這個是實話。”
刺蝟頭的少年突然緊張了:“那……那個人來了,師傅你就要走了嗎?”
強忍著笑意,草嚴肅的點了點頭:“嗯。”
“那……那可以帶我走嗎?”少年伸手緊緊拉著他的袖子,緊張的淚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草捂著抽搐的嘴角:“你捨得你的米特阿姨?”
少年開始憂心沖沖的思考,最後搖了搖頭:“那,師傅,你不走好嗎,我可以天天給你肉吃。”
“哈哈哈哈……白痴!這種話你也信,小鬼,拜託你長點腦子好不好,你這麼笨做你師父很丟臉額!”
“師傅……”看著笑得毫無形象的金髮少年,小杰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睛,一臉控訴。
對方笑夠了一拍他的腦袋:“走,今天到森林深處去,不踩樹葉了,踩野獸。”
“野獸嗎?不是哦,我們這次的目標是個更高階的東西,如果抓的話一輩子都衣食無憂了。”紅髮紅須的男人倒了一口酒,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他的附近或站或坐著數十來個體型和他差不多的魁梧漢子。
這麼多人中,只有一個人顯得最突兀。
是個戴著帽子圍著圍巾的男人,坐在紅須男人的面前,因為踩中了陷阱被人吊在了樹上,剛好被這夥人給救了。
“更高階的東西?”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