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1 / 4)

John恢復了剛毅的神態,他抿緊嘴唇,目光如炬的望著我,就差要對我抬手敬禮了,他再次點頭,而我鬆開了他的臉頰,轉身遁入了茫茫的雪地之中。

我應該在那個時候回頭多看看他,哪怕多看一眼也好,可我沒有,我全神貫注的將視線放在我的前方,那裡站著兩名看風的基地人員,我將我的注意力集中在他們愚蠢的腰間,牢牢的盯著他們的手指離他們槍套間的距離,我悄無聲息的經過他們的背後,潛入了戒備森嚴的辦公室。

我花了6分鍾的時間破解保險箱的密碼,獲取了裡面的隨身碟,我跑出去,這個時候,我下意識的抬起頭重新察看那兩名站崗的基地人員,我發現他們不見了蹤影,我記得我當時的心情,那種心臟沈進了胃裡面無法搏動的心情,我像個被雪凍僵了的可憐蛋兒,手腳似乎被束縛住了,我努力的沿著牆根發狂的朝樹林的邊緣跑去,我意識到,我跑過的路線上留著好幾排腳印,有基地人員穿的登山靴的痕跡,我從中辨認著我熟悉的腳印,那一深一淺的印記。

我在我那老家裡的後院中,John穿著睡衣與我打雪仗時留下的腳印就是這樣的。

我沿著混亂的足跡,竄到樹林邊,大腦頓時傾塌了,就像樹椏上的積雪被簌簌打落下來一樣,我的視線由於激動而一片模糊,我盡力的在3秒間讓視線和理智同時清晰起來,John沒在和我約定好的地方等我,他有什麼非得離開我的理由,我往前奔跑,一路上尋見的都是奪命狂奔的凌亂腳印,看見這些追逐著他的腳印,我內心裡湧起非常恐懼的感情。

我從未這麼恐懼過,哪怕站在那高樓的頂端時我都沒有這麼的害怕,我不停的想起我在巴茲醫學院的頂樓與John做過的那一次漫長的告別,我那會兒已經知道自己與他將是一次時間相當長久的分離,我那會兒落下淚來,John也知道我那是真摯的淚水。

我的耳邊不知道為何,總是回想起我和John在聖誕節時,一塊在雪中嬉戲的歡聲笑語,我摔倒在他身上,遮擋住他觀看天際的視線,我凝望他紅撲撲的臉頰,心裡一直想給他一個吻,一個令他驚異又淪陷的吻。

積雪在我頭頂紛紛墜落,我的鞋子深陷在雪堆裡很難拔出來,但我還是盡我最大的力氣奮力拔足往前奔跑,接著我聽見了一聲不可挽回的槍響,震驚了整座樹林,大片的積雪崩塌下來,猶如我腦內的意識正在瘋狂崩塌一樣。

我伸出手扶住身旁的樹幹,手臂不停的在雪中發抖,我振作起來,用最後一絲幾近支離破碎的智慧分析著槍聲的方向,那不是John的槍聲,John的手槍上有我親自裝上去的消音器,弄不出這麼大的動靜,我在跑動中安慰自己,John是神槍手,他會在敵人放肆之前就打爛對方的眼睛,他能辦到的,因為他是我最好的助手!

我跑過亂糟糟的雜草叢,風聲在我耳旁掃過,寒冷如同刀割,我的圍巾不慎遺落了,但我沒空管它,我跳到一片滑坡上,忽然剎停身影,我連忙在草堆後面蹲下,視線可及的範圍,John被迫跪在那雪地之中,他的膝蓋上流著血,染紅了一片雪花,這是讓他跪下來投降的最主要原因,否則我倔強的John絕不會輕易對敵人服輸,他的雙手被迫高高舉起來,頭上圍繞著不止兩把步槍,從其他位置趕過來支援的基地人員也聚攏了過來,一共6個人,4把筆直的槍支都在John的腦袋附近打轉,另外兩個人,正在用對講機聯絡著高層。

從他們在對講機的對白之中,我在這一刻明白過來,John並不是因為言行不慎被發現的,我當時在建築物內專心的破解著密碼,沒有留意到有人已經發現了我,正在兇險的接近我,John穿過建築物時發現基地人員正在建築物外面埋伏著我,只要我一走出來,我必死無疑,John為了保護我的安全,這才發出聲音引開了他們。

他為了我,把自己推入了絕境!

我痛苦的抓著雪裡的草葉,脫去皮手套,將手槍從口袋裡拿出來,我忍住戰慄的心情,讓自己不要失控,我深呼吸一口氣,平穩的抬起臂膀,將槍支對準了其中一人,但我意識到,我的一顆子彈只能解決掉一個人,另外3把槍隨時可能走火傷害到我的John。

我的手心出汗了,但我不肯放下瞄準的勢頭。

我多希望John能察覺到我就在他身旁,我絞盡腦汁想要暗示他,這樣他就能在我開槍引發混亂時躲開至少兩把步槍的攻擊。

我緊張極了,生怕John再受到多餘的傷害,我一直留意著他膝蓋上的傷,那血流不止讓我的心也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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