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思緒不過彈指瞬息間,江寧向來都是那種隨遇而安的。卻是很快找到了那種熟稔的感覺,那些許的拘束亦是放鬆開來。全心欣賞起諸多景色來。
相較之下,那大明宮中的氣氛,便不是這麼和諧了。
棋局固然早已定下,卻並非不可更改。
中央天庭也好西天佛門也罷,那御座之上的玉帝陛下,以及靈山之地的大日如來,都不會容許差錯的發生。
觀自在菩薩身為佛門四大菩薩之一,前身又是玉清教主門下、闡教十二仙之一的慈航道人。神通法力也好智慧謀略也罷,皆是一等一的。
此次以本尊真身前來,就是一種訊號。
佛門當興,西行之局,無可更改!
而玄奘大師西行,只是第一步。
唐皇陛下清楚,這大明宮中赴宴的其他勢力,亦很是清楚。
只不過再怎樣的清楚明白,表面上的工夫還是要做的。
也就是在唐皇陛下宣佈將玄奘大師收為御弟、派遣其前往西天佛門之地求取真經時,偌大的大明宮又陷入了新一輪的爭吵與嘈雜。
觀自在菩薩一臉的寶相莊嚴,讓人看不出其真實所想。殿上的玄奘大師高唱佛號,其聲音雖算不得太大,卻莫名的傳入了每一個爭吵者的耳內。帶著詭異的使人安定的力量。
嘴角幾不可見的劃過笑容,頷首為禮,口誦佛號。觀自在菩薩對這高臺龍椅之上的唐皇陛下開口道:
“此去西天之地,路途遙遠,劫難重重。非大恆心大毅力者不得前往。”
以手指掌中楊柳玉淨瓶,有金色流光飛出。落在地上,顯露出身形來。卻正是先前那手持降妖寶杖、想要於眾目睽睽之下刺傷觀自在菩薩的武將。
西行之局固然是西天佛門連同中央天庭一起定下,卻也並非萬無一失。要不然也不會派下觀自在菩薩、二郎顯聖真君楊戩等人親自前往這大唐仙朝,走上一遭。
觀自在菩薩此行離開西天之際,大日如來曾演算天機,以求取冥冥之中一線機緣。卻無奈發現時光命運長河中一片矇昧,看不清走向。其情其景,自與數千萬年前那場封神之戰時別無二致。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諸天萬界仙妖神魔,天地為烘爐兮造化為工,眾生皆入此塵網中,不得超脫不得自在。
縱使是觀自在、大日如來這等身份尊貴神通廣大的,也逃不了芸芸眾生中因果命運的牽連。而在這古神隱世大神通者不出的年代,如三清教主、西方二聖、女媧娘娘等上一輪封神之戰,或者那更為久遠的上古洪荒時代強者,盡皆退居一方,久不入世。行走世間的多是其門人弟子,又或者乾脆封山不出。
做為諸天萬界明面上的大勢力,西天佛門一直致力於正興佛門一事。其勢頭亦是漸趨龐大。隨之而來的,卻是各種危機惡意。西行之局,亦非無有更改。
此諸天萬界,再沒有哪方勢力比佛門更關注西行之局的發展。這是那定下了此盤棋局的玉帝陛下所不曾想到的。又或者是想到了,卻也樂見其成。
觀自在菩薩所要做的,便是竭盡所能保證這棋局的發展,使其不出現意外。
這武將的出現就是意外。
唐皇陛下也好觀自在菩薩也罷,都不曾想到在這大明宮中會有人對著唐皇陛下的“貴客”兵刃相向。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這武將本是中央天庭玉帝座前的捲簾大將,只因失手打碎了玉帝跟前的琉璃玉盞,方被放逐到流沙河中,落草為寇樹旗為妖。數年之前,被唐皇陛下招安,御前行走風光一時。
少有人知道的是,這捲簾大將與西天佛門另有一樁因果。當日為玉帝陛下放逐至流沙河地界亦非是偶然,而是有人從中作梗。但不管這經過結果如何,與佛門的門子卻是結下了。
割肉喂鷹菩薩低眉固然是佛門常用手段,但也並不代表,佛門中人盡皆是那等溫和容若毫不計較的。至少這低眉順目寶相莊嚴的觀自在菩薩,並不介意為這西行之局添上點點血色,也好使那些別有用心的勢力知曉,他佛門並不是什麼好欺負好拿捏的軟柿子!
殺雞儆猴!
而這膽敢當著長安城中諸多勢力的面,在這大明宮中刺殺自己的捲簾大將,無疑便是最好的那隻用來儆猴的“雞”。
這本是觀自在菩薩最初的打算。
只不過在他將其打落生死不知之後卻是改變了這主意。
冥冥之中天機雖然混沌,卻也並非一無所有全然無有半點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