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跳動牽拽撕扯著被凍結的脆弱肌肉,每一下都帶來尖利的抽痛。然而我毫不理會——甚至我是樂於有痛覺的,那樣我就不會覺到靈魂已被他帶有殺意的眼神割得鮮血淋漓。
“我允許自己有無傷大雅的小愛好,但是無法控制的變數,是不是不要比較好。”
他最終是站在了我的面前,毫無感情的俯視著我。光線從他的發件透射下來,我微微的眯起眼睛。一隻冰涼的手攀上了我的脖子,細長的手指撫弄我垂在頸邊的碎髮。
。
影蟲,次元一閃,時間牢籠……
我有十個以上可以瞬發的技能來改變當前的狀況。和仙水無止盡的戰鬥養成了接近即是挑釁,接觸便是戰鬥開始的本能。我的手已經觸上了戒指,我以為戰鬥會一觸即發,而流血將不可避免。
可是隨著那隻手接觸到我面板的瞬間,我卻發覺我忽然間平靜了。
對方的敵意不減,而殺意仍盛,刺骨的妖氣隨著他的手環繞我的脖頸,從指尖接觸的地方傳來絲絲的涼意甚至要蓋過凍矢的冰錐,讓我渾身不由自主的戰慄。
我想我大概會傷會死,我想我這是第一次直面A級妖魔。
但是我沒有戰意。
這很奇怪,不過我沒有興趣去探究。
隨著他的手指慢慢收緊,異常強烈的絕望感和愉悅感同時在身上不可抑制的蔓延著,它們重疊交織,混合成一種無法言喻,卻讓我深深迷戀而沉醉的感情。我盯著妖狐晶瑩而冰冷的瞳,那裡面倒映著我沾滿血汙的臉,和微微勾起的嘴角。
那隻手扣著我的脖子將我提起。我的背後靠著牆,穿透了身體的冰刃在牆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重力和姿勢的改變牽動了我的傷口,原本早就麻木的劇痛紛紛甦醒爭先恐後的襲來——但是不夠,它們還不夠掩埋我身上絕望的愉悅感。
我蹬一下已經離地的雙腳,想緩解一下被卡住脖子而得到的窒息感,但是沒有用。缺氧讓我的耳朵嗡嗡的響,我張大嘴努力的呼吸,聽到的只是自己的肺葉無力的漏氣聲還有心臟絕望的掙扎。
死亡……
我這就要死亡……了嗎?
死亡……是這樣的感覺嗎?
我竟然發現我似乎在隱隱的期待。
那可真是不錯。
傷口又被扯得更加疼痛,一種想要咳嗽的感覺被卡住脖子的手生生阻擋在胸口,只留了濃烈的鐵鏽味在口中逸散。死亡離我越近,我的心就越發不可思議的寧靜,就像等待著我的不是黑暗與冰冷,而只是長久的安眠與迴歸。
“你在笑什麼?”
慢慢收緊手指的藏馬看著我,筆直的看著我——那是我和人類的藏馬最喜歡的交流方式……曾經。
不過,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不再直視彼此的眼瞳了呢?是父親死後嗎?還是我認識了仙水?又或者是從朱雀那會開始?可是,我們從一出生開始,不就已經在彼此隱瞞了嗎。那麼到底是什麼時候,我們不再彼此理解呢?
我同樣筆直的看著他,依稀間彷彿又回到過去。
妖狐藏馬和南野秀一,其實區別也並不是那麼明顯。
我聽見自己沙啞的的聲音:
“……想要殺死我嗎?”
抿起嘴角,我彬彬有禮的微笑:
“那是我的榮幸。”
艱難的嚥下口中的血:
“如果你是如此期望的話……”
“請。”
我平靜的閉上眼睛,等待他的手猛然的扣緊。
不知道為什麼……這場景總覺得似曾相識。
英雄救美?
但是死亡總是不願意如約而至。
我疑惑的睜開眼,卻正看到藏馬扭了頭——他的頸上,正架著一把明晃晃的刀。
那刀煞氣逼人,寒光環繞,銳利的刀鋒就貼在藏馬的脖子上,讓人覺得似乎只要微微一個不穩就會割出駭人的傷口,讓鮮血爭先恐後的噴出。但那把刀很穩——既不再前進一毫,也不會退後一分。
“你的另一隻手,也不想要了嗎?”
藏馬漠然的斜視飛影,問道。
“放開她。”
飛影毫不退讓。他舉著刀死死盯著藏馬的臉。
藏馬疑惑的歪歪頭,似乎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一般:
“我想……我放你出來,並不是為了讓你這樣舉著刀對著我的吧?”
他忽然間眯眼,慢吞吞的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