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部分(1 / 4)

“關於那個靈魂……在它沉睡在你體內的這段時間,你……不要呼喚它的名。”

我怔了怔,扭頭笑道:

“這也是代價嗎?”

“當然不是,”

它挑眉,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是……好心的忠告。”

“軀,你有沒有比較結實一點的繩子?”

回到地面以後,看到軀仍在那裡等著,我便問道。

“怎麼?”

軀歪歪頭,疑惑的看著我。

“哦,我想拿來把這個穿起來。”

我伸出手掌,那枚鑰匙靜靜的躺在我的手心,放鑰匙的袋子已經被我扔掉了。

“這是什麼?”

軀十分好奇的盯著我手中的鑰匙。

“鑰匙。”

我理所當然的回答道,然而話一出口又想到,軀問的一定不是這樣的問題。

算是什麼呢?老師家的鑰匙當然是最準確的答案,可是軀一定又會問,我的老師是誰吧,不管是解釋還是不解釋,都是十分麻煩的事情。倒不如隨便敷衍兩句。

我想到這裡,便低聲說道:

“是我……家的鑰匙。”

家?

軀表情有些困惑,我想它對這個詞一定並不陌生。

不過看它的表情,似乎對的這個詞含義,又不能太瞭解——或者說,對於妖魔來說,這個詞都十分遙遠。遊刃曾經跟我說過,妖魔,可以有血緣上的親人,可以有利益上的盟友,可以有暫時安身的據點,可以有象徵權力和地位的國土與城堡,甚至可以有愛人,但是它們從來不曾有家。因為即使是血緣的至親也可能為了生存相殺,表面上堅不可摧的盟友也會因為利益而一夕之間倒戈;據點隨時會被摧毀,國土和城堡也會崩離倒塌。

妖魔自出生就要為生存而拼殺,即使染漫鮮血,即使受盡屈辱,又或者爾虞我詐。對大多數妖魔而言,即使窮盡它們漫長到看不到盡頭的一生,也很難找到一個可以託付信任的傢伙,就更別說“家”這樣的東西了。

妖魔就像一種鳥,它們沒有腳,自出生便要不斷的飛翔,落地之時,便是死亡之時。因此,它們沒有歸巢。

“家是什麼?”

是安心之所。是重要之人所在之地。是血緣傳承的結點。是讓單獨的彼此羈絆在一起的東西。是吃飯睡覺的住所。

答案是多種多樣的,但是軀現在樣子,似乎只是想聽聽我的答案。

“是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我很快的這樣說,是的,我不會再回去了。我不能再回去了……如果,不想作出更加令自己後悔的事情的話。

手中的鑰匙反射著微弱的光芒。

軀眨了眨眼,仍然困惑,但是卻沒有再問。

我和軀回到了移動要塞。蜷伏在地上的要塞發出一聲悲沉的嘆息,上百的蟲族支起肥厚的身體,揮舞著,離開了這片荒蕪之地。

靈魂移植並不是什麼簡單無害的小事,起碼對於我來說。

回到要塞不到一天,身體就出現了嚴重的排異反應。手腳麻木,整個身體好似浸在冰水中一般。周圍的世界似乎都開始旋轉,扭曲,嗡嗡的聲音圍繞在耳邊,一切都混為一團。

我只記得最後自己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的聲音——冰冷刺耳。

只有我一人。

聽不到聲音,看不到任何光線。

沒有溫暖,也沒有寒冷。

伸出手也觸控不到什麼。

這裡,沒有任何其他的人在了。

我猛然驚醒,心跳急促而混亂。渾身都處在極其不安定的狀態,面前的玻璃罩清晰的映出了我的樣子——驚惶,恐懼,簡直就像一隻被追殺的走投無路的弱小的下級妖魔。

許久……不曾如此失態了。

身體浸在熟悉的培養液當中,被各種管子和導線所纏繞。手腳已經恢復了知覺。

扯斷那些管子的同時聽到不知聽了幾萬遍的尖銳的報警聲。

玻璃罩上,倒映著的我的身體一如往常傷痕累累,胸口心臟的地方又更添了一道可怖的傷痕,縫合傷處的針法粗糙而沒有耐心,黑色的縫合線像一隻醜陋的蜈蚣攀爬在那裡。

“嘖,真是不負責任的傢伙。”

我隨口抱怨了一句。

然後看到聽到警報而來的工作人員,以及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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