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有兩點可能。第一,這個建築本身就有著很多不規則分佈的相同院落,布成了一個類似奇門遁甲的陣。”我說出我的假設。
“這不可能。”胖子立即否決,“我剛才經過的那個院子裡還有你們吃完壓縮餅乾的包裝呢。建築可以造成一樣的,但是人活動的痕跡怎麼造?而且也解釋不通為啥咱一轉身,身後的東西也都變了。”
我一想也是。我們的活動有太多不可預測性,就算有人跟著我們,要做這樣的偽造也太難了點,而且確實我們走過的門時而改變時而不變,顯然不是靜止不動的。
“那就是第二種,像雲頂天宮死迴圈時那樣……”我在地上寫道:有鬼。
“有可能!”胖子也立即附和道。
悶油瓶從剛才檢查過那拱門之後就一聲都沒出過聲,這時卻突然撿起一根樹枝在我那句底下添上一條:“還有第三種可能。奇門遁甲加幻覺。”
我靠!妙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如果是幻覺的話,那麼我們就有可能以為自己向西走實際上卻是向東,這樣即使這片建築不大,只要四通八達,也足以將我們困死其中了。“那,致幻的因素是什麼呢?”我問悶油瓶。只要知道了這個,我們就會有趨避的方法。
“不肯定。但有可能是那……簫聲。”
“……簫聲。”我和悶油瓶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他看向我,淺淺地笑了一下。這是自那天我說錯話以來他第一次對我笑,讓我原以為自己得罪了他而異常緊張的神經放鬆了下來,也回給他一個默契的微笑。
“看來……胖爺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們小兩口的小日子過得挺滋潤啊~”胖子不乏酸意地說,“不用狡辯了,我在剛才那院子裡都看出來了,你們這兩天過得可比你胖爺舒服多了。”
我聽了不免氣結,心道我就是辯,重點也不在於你後半句的內容啊。於是沒好氣地壓低聲對他說:“你少胡說八道啊!我知道你這人不靠譜,咱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可你當心哪天小哥不爽了……”我捏了捏他脖子,讓他自己看著辦。
“去去去!人小哥什麼人吶,才不跟你似的,人家大人物不拘小節。”胖子一把拽開我掐在他脖子上的手,鄙視了我一眼。
我也沒繼續和他鬧下去,倒是想起了一個問題:“胖子,小哥說你從始至終都沒聽到過那簫聲,你怎麼也會中招啊?”
“不光是他,我聽那簫聲是從很遠地方傳來,而你總說是在耳邊。”悶油瓶看著我說,平淡的眼神卻總讓我覺得有一點擔憂的意味。
“嗯,沒錯,那聲音我聽著很近。你就是因為這樣發現那簫聲有問題的?”我點點頭,問他。
“也許,並不是聽不到就不起作用。”他說。
“只是不知道是聽得見更糟,還是聽不見更糟?”我苦笑起來。
“或許一樣糟。”悶油瓶沉吟著搖搖頭。
我明白隱約他的意思了,這種幻覺催眠的原理是聲波,之所以每個人聽起來不一樣有可能是因為耳朵對某個波段的接受度不同,但實際上這波動對腦神經的作用卻不會改變。就像有人能看見鬼,有人看不見但是能聽到奇怪的聲音之類的。當然,這是唯物一點的想法,在見過那麼多大粽子小粽子畸形粽子之後我還能有這種唯物主義觀念,連我自己都很驚訝。
“不管怎麼樣,如果是因為每天晚上聽到的那個簫聲作祟,那我們只要堵上耳朵就多少會有效果。咱們今晚試試就知道了。”胖子的想法直截了當。
於是當晚,我們都堵了耳朵在院子裡探路。悶油瓶提醒我們這可能是敵人的計策,引誘我們堵上耳朵阻礙聽覺然後發動突擊,所以我們約定好各種訊號和手勢,並且走得格外小心。悶油瓶在前面開路,為了防止白天有視覺幻像的可能,我們沒有開燈或手電,只憑著一點朦朧的月光行走,走到哪裡悶油瓶都要確認一下眼前的建築是否真實存在。
然而一夜過去,結果幾乎令人絕望,我們感覺像是被拔掉了觸角的螞蟻,始終只能在一塊區域內到處亂轉。重複的次數多了,那種焦躁感令人想發瘋。
最終,我們的嘗試在天亮的那一刻徹底宣告失敗。一切又回到原點——一籌莫展的困局。
我癱倒在迴廊的長凳上,身體還是虛,才走了一晚就又困又累得睜不開眼睛了。悶油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休息一下。”
“我睡不著……”我說。
“我們還有第二種可能——有鬼。”悶油瓶邊在我旁邊坐下邊說。我輕輕笑了,他好像總是很瞭解我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