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說:“我確定,我要退貨。”
端木寒雪又笑了笑,不知怎麼搞的,她那笑容總讓我覺得有種悲憫的意味:“既然如此,那就如小三爺所願。”
端木寒雪跟著我們回到店裡,讓我在躺椅上坐好,然後在我對面坐了下來,將一隻握著的手舉到我的面前:“小三爺,你的記憶,就在這裡。”
“什麼?”我的記憶,握在她的手裡?這是什麼意思?
“小三爺以自己的記憶作為代價,向我交換了一樣東西。現在既然小三爺想退貨了,那樣東西我也會收回。”端木寒雪說著張開手,裡面居然是一隻顫動著翅膀的蝴蝶!不過,這隻蝴蝶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昆蟲,而是由一根流光溢彩的細線以一筆畫的形式形成的。我注意到,那隻蝴蝶有一隻翅膀少了鳳尾的那一節,不知是為什麼。
端木寒雪輕輕拂動手掌,那隻蝴蝶就忽忽悠悠地飛了起來,她輕輕地對著蝴蝶呼了口氣,蝴蝶就由那殘缺的翅膀開始化作絲線,向我的額頭飄過來。
接下來,我只感到一陣鑽心的頭疼,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感覺自己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霧中飄蕩,腦子裡好像很亂,又好像很空,耳邊傳來呼喚的聲音……是有點熟悉的女聲……阿寧?不對……雲彩……也不是……
“小三爺……吳老闆……吳邪……”
我突然想起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整個人就是一個激靈——鬼公主!
睜開眼,眼前果然就是端木寒雪帶著幾分陰險的笑臉:“醒了?睡得可好啊,小三爺?”
我騰地坐了起來。我怎麼會在這兒?我怎麼回店裡的?我……之前的記憶慢慢地在我腦海中復甦,交易,失憶,退貨……我想起來了那……
“起靈!”我一躍而起,四下張望,很快就在角落裡找到了蜷縮成一團的悶油瓶。我立馬撲過去看他。他好像在忍受著什麼,很難過的樣子,但是並沒有牴觸我的靠近。我拉過他的右手,比平時還要嚴重數倍的冰冷讓我不禁有些發抖,而且那隻手,雖然沒有絲毫外傷的疤痕,卻是無力地垂著的。
“他怎麼了!?”我對著端木寒雪大吼。
“作為你退貨的代價,我把你的記憶還給你。同時,也封住了他的記憶,並且那時他手所受的傷和毒,也都一併還原。就像當初說好的一樣,絲毫不少。”端木寒雪用一種冷眼旁觀的態度淡漠地回答我。
“我後悔了!我不退了!不退了還不行麼!?”我剛想讓端木寒雪再取走我的記憶,就被一隻手死死地拽住了。我轉過頭,看到悶油瓶左手拉著我的手腕,吃力地對我搖搖頭:“不要……”
端木寒雪嘆了口氣,對我說:“小三爺,咱們也是小本經營,禁不起您這麼折騰啊。這樣吧……怎麼說,也是本店提供的交易令您不夠滿意,為了體現本店以顧客為本的售後服務精神,特別優惠您,可以用黑金古刀和玄曜來交換這位小哥的手和解藥。”
“黑金古刀……和玄曜……”我有點反應不過來,訥訥地重複了一遍。
“沒錯。”端木寒雪回答得十分痛快。
老實說,黑金古刀和玄曜,我和悶油瓶都不太想交出去,這點從悶油瓶手底下的力道就感覺得出來——我骨頭都快給他捏碎了。然而刀再怎麼寶貝,和人一比,哪個重要,連三歲小孩子都知道。“好!我答應!”
“吳邪……”悶油瓶似乎是想阻止我,身體向前靠過來,卻因為寒毒發作而力不從心地倒在我身上。
我扶著他,這個人渾身冰冷,竟還在意著那把刀。我只好勸他:“起靈,神兵利器都是身外之物,哪有性命重要。當初在塔木陀也沒見你心疼黑金古刀啊……咱們……咱們就當沒找回來過,都沒找著過!以後……我再給你弄把新的……你人不能有事……再說,再說要是你手好不了,留著刀也沒用了啊……”
“商量好了麼?”近在咫尺的說話聲嚇了我一跳,抬頭就看見端木寒雪蹲在我們跟前一臉百無聊賴的表情。
“不用商量了,我說了就算。換!你先把解藥給我,我這就讓王盟去取黑金古刀。”
端木寒雪點了點頭,把一隻白瓷瓶遞到我面前,我急著想拿過來給悶油瓶,她卻又把手縮了回去。
“哎!你還別瞪我!有你這麼著急的麼!你知道用量?”端木寒雪挑了挑眉,挑釁地看著我。
我……我……氣死我了。
“一日三次,一次三粒,連服三日。記得一定要用熱水喝下去啊。”說完她就起身把我給她上的茶倒了一杯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