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付出寵溺眼神、溫柔對待、無聲守護與一整顆心的傢伙們,輕而易舉的崩塌了所有防線。
……現在,不管白蘭·傑索是不是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企求或者終極武器,不管接下來的戰鬥是怎樣的殘酷以及血腥,他只期望——可笑,他從來不曾相信這世界上真的存在什麼超越意識而愚昧的人類稱之為“神明”的生物——而他現在願意向那所謂的隨便什麼神明祈禱:
希望愛他以及被他所愛的那些混蛋們,能夠平安歸來。
平安。
——是的,只要平安。
“……情況進展如何?”
“一切都在控制範圍之內。”
有人在他的耳邊發問。少年還沒有從自己高度緊繃的思維裡抽回,條件反射的回答了。
“威爾帝不在這裡?你幾點就過來了?”
“我命令他回去多少休息一會了。大概四點左右——”
就好像原本恢弘大氣的樂章裡突然被安上一個休止符一樣,簡短而精確的回答戛然而止。少年默默的閉了閉眼睛,試圖以側過頭去的動作,躲開那個不懷好意的、明明不帶任何□意味卻依舊讓他呼吸一滯的——
“夠了吧,Reborn?!你明知道我——”
“嗯,我知道。”
低沉而磁性的聲線響起。在剛剛自然而然的吻了吻少年的耳尖之後,男人菲薄但柔軟的唇並沒有離開,反而就這麼貼著少年敏感的肌膚,吐出了不容置疑的言語。
男人一向銳利的視線,捕捉到少年白皙膚色上迅速泛起的一抹微紅。
——不就是耳後的敏感帶嘛。這種事情,早在之前身受彩虹之子的詛咒而維持著二頭身嬰兒狀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一隻佩戴著古樸冰藍色指環的手出現在視野裡,堅定而不容拒絕的把他給推開了。
少年金棕色的瞳眸微微眯起,扯了扯嘴角:
“Reborn——你這個混蛋。”
夾雜著無力好笑與難言悸動的情緒,從心底翻騰著奔湧上了咽喉。
有那麼一瞬間,他注視著那雙近在咫尺,總是覆蓋著一層牢不可破堅冰、但在這一刻裡卻又如此溫柔——不,那並不僅僅是“溫柔”,怎麼能把這種充滿了虛偽荒謬意味的詞語用在這個男人身上——那是一雙滿溢著好像是陳年紅酒一樣醉人笑意的狹長黑眸,以往宛若深淵一樣令人戰慄的危險意味全都不見了,夜幕下的海面安靜的像是那港灣中正沉睡了一個幼小的孩童,繾綣,執著,令人沉迷。
少年快速的眨著眼睛,用盡自己所有的力量把頭轉了回去,試圖若無其事的把精力投注到前景美好但現今依舊膠著的戰場上。
——他發誓這個絕密的操縱室裡絕對沒有誰發出過什麼悶悶的笑聲。絕對沒有。
哦,該死……
“為什麼Vongola十代首領在不到六點的時候沒有躺在自己的床上沉浸在隨便什麼美夢裡、而是出現在這個操縱檯邊?嗯?——笨蛋。你是擔憂Vongola技術人員就連把早就準備好的情報調換過去的能力都欠缺,還是在懷疑部下們的忠誠?哦,或許,我們可敬的Vongola十代目大概只是認為自己的家族成員全部都是些只領工資一事無成的蠢貨們吧?”
作為轉移的話題,從倚在一邊穿著漆黑西裝、漫不經心般把玩著手裡槍支的男人的嘴裡,吐出了毫不留情的、滿是非難意味的犀利言辭。
棕發少年無言的抽了抽嘴角。
“我沒有……”
“得了吧,十四歲的黑手黨教父。你以為你的存在是為了什麼?守護者的存在又是為了什麼?有何必要非得讓地位最高的那個人親力親為?偶爾聽從你可憐家庭教師的話又不會有什麼損失。——現在,立刻放下你還想繼續運動你腦細胞的企圖,趕快去休息。還是說……”鬼畜殺手冷冷的挑起了眉,俊美面龐上浮現出滿是興味與惡趣味的笑意,“——還是說,你其實是期待著大腦空白只能喊叫我名字的那一刻?”
“……”
太、太糟糕了……
少年忍無可忍的捂住了臉。
所有美好文藝並且短暫感動了他的情緒都在這一瞬間遠去,年輕教父只想把頭狠狠地撞在操縱檯上。
我@#¥%&*——!!!
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這沒有什麼,不過是義大利式的調情與這個混蛋本身的惡趣味罷了,不過是之後會一點點熟悉並且也決心接納的日常生活一部分罷了,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