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的沉痛自責,幾乎都快要壓斷這個驕傲男人的脊柱。 ——向另一杯酒伸出去的手,被人動作輕緩卻不容抗拒的壓住了。 “……怎麼了嗎,隼人?”
在無數大大小小的戰鬥裡已經形成條件反射的、緊繃著準備下一秒進行攻擊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舒緩了下來。
如同以往每一次看見他沒有節制的飲酒時,自己從國中時代就認識的摯友所做的一樣,從身邊,傳來了溫和中帶著些擔憂意味的詢問聲。
想要和往常一樣在自己的十代目面前展現出最完美的姿態,曾經脾氣暴躁、在這十年裡一點點成熟的Vongola嵐守露出沉穩的笑容,雙眼亮晶晶的轉過頭來:
“我怎麼可能會有事呢?十代——”
脫口而出的話語,在那一雙泛著暖意的金棕色瞳眸的注視下,戛然而止。
懶洋洋趴在年輕教父肩頭的黑色幼貓甩了甩尾巴,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不是的。
不是他所陪伴十年的、見證著對方一點點從所謂的“廢柴”,為了守護同伴、踉踉蹌蹌走到黑手黨王座上的“澤田綱吉”啊……
在極致的矛盾與痛苦中,他晃了一下神。
壓在手腕上的力度,帶著急切的意味加大了一點。
“隼人……隼人?咳,有什麼事情,我們等一下再說吧……?讓客人久等,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呢。”
順著對方隱晦的目光,他掃向了正陸續步入大廳、正與瓦列安部分出場的高階幹部寒暄、視線卻總是不由自主向這裡瞥過來的來賓們。
哼。
不過是些隨著風向時刻轉變、目光短淺的中小型家族的首領而已,這一次出席宴會,大概也抱著像是“不知道Vongola到底還能不能支撐下去”、“如果這個保護傘倒塌了那麼幹脆與密魯費奧雷結盟”這樣的想法吧。
男人看了看對方正壓在自己手腕上的右手,目光在幻術作用裡、中指泛白的印痕上頓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溫和了起來。
這個世界裡已經被十代目下令銷燬的Vongola指環,大概,就是這個“未來”唯一的希望了吧。
至少——
至少,我們的家族,我會按照你的願望,哪怕是燃盡性命,也會守護它。
明銳的祖母綠瞳仁裡再一次燃燒起決絕的火焰,十年後Vongola的嵐之守護者一邊收回手,一邊壓低聲線、飛快的吐出了一個名字:
“阿爾伯特·蓋特里。”
“……什麼?”
維持著優雅又不失威嚴的站姿,棕色長髮的男人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他略退一步,站在了對方的身側。
表示尊敬與景仰,可以隨時拔出武器防衛,也能夠上前用身體擋住子彈的地方。
他低低的笑了一聲,守衛在Vongola十代首領的身側,倨傲的揚起了下巴。
“走在最前面那個。這一次急不可耐的過來,大概是因為前幾天密魯費奧雷家族吞併了他們在美國好不容易站穩腳跟的產業。”
來自於平行世界、剛剛繼承了家族的十代目帶著些詫異意味的挑了一下眉頭,緊接著,從宛若夕陽下湖光的眼底,一點點泛起了愉悅的笑意。
“呵……該說果然如此嗎?”
同樣低聲的回應了一句,棕發的男人上前兩步,對著大步走上前來的同盟家族首領展開了雙臂,溫和有禮的一笑:
“許久不見了,蓋特里先生。最近的生意還順利嗎?”
“……”
他挺直脊柱,守護著首領放心交託給自己的後背。
不經意掃過的視線,對上了棕發男人肩膀上愜意窩成一團的黑色幼貓。
注視著那彷彿烙印下銘刻著六世惡念的不詳“六”字,他動作細微的皺了皺眉,卻依舊什麼都沒說。
作為嵐守,他應該相信那個擁有Vongola血脈的少年所作出的決定。
——即使,在家族得到的情報裡,有監測到庫洛姆最近莫名的行蹤,而“六道骸”,也好像與敵對家族的相關人員,開始了頻繁的聯絡。
算了,這也不是他一個人的擔憂就可以解決的了的問題,抽空還是和那個少年談談吧……情報需要共享,真不知道雲雀恭彌那個傢伙到底告訴了這個十代首領什麼——能夠這樣清晰準確的瞭解到各個家族的具體情況和應對方法,十代目一定下了很大的功夫!真是辛苦了嗚啊啊身為左右手的自己沒有辦法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