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昨天在你們沒有出現的時候,威爾帝和斯帕那在這個基地的操縱檯上稍微做了一點小小的改動。僅此而已。”
少年強迫自己把目光從跪在地面上深深低下頭顱的、擁有一頭綠色捲髮的男人身上轉開,不去設想這之後——如果還有之後的話,這個人會遭受到這麼樣的懲罰——愚蠢的想法。他怎麼會這麼想?有什麼必要去擔憂這個人的生死?那隻不過是一個有著相似軀殼與完全不同靈魂的人罷了,而他甚至還沒有見過那個自願進行跨時空意識轉移、冒了如此之大的風險也要把真·六吊花的資料透露給他的人。……可是,那一份繃緊他神經、令超直感戰慄著蜂鳴起來的不安與緊張感又是因為什麼?這個人將是最終一戰的關鍵點嗎?還是說,這個以桔梗為名的人,在他身上牽扯到與之相關的什麼轉機?
腦袋裡瘋狂的運轉著這樣的思緒,他用盡全力確保自己目光不要太過於露骨和直白的打量著白蘭,推測著這個人下一步的走向和想法,而每一秒他的設想都會把上一秒的那個推翻。——全神貫注的推斷某一個人的目的原本是他深感無聊而不願深入觸及的領域,更何況,白蘭·傑索這個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把他視為一個常量放置在固有的方程式裡來運算——這傢伙大概就屬於那種能夠瞬間瓦解系統並且還無限增值的病毒,不僅自己無解還連帶著周圍……
——想得太多了。少年深吸一口氣,冷靜而並不帶任何炫耀意味的指出了事實:
“一切都結束了。也許放棄瑪雷指環轉身走向復仇者監獄是一個好的建議?——哦,”少年眨了眨眼睛,“你想知道我的具體做法,是嗎?作為你最後的一個請求,我可以滿足你。”
無言的焦躁瀰漫上來,他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而持續緊張的超直感也無法給予他任何提示。白蘭·傑索,那個處於如此窘境裡的男人,平靜的就好像正在自己舒適的臥室裡捧著一杯——好吧,一袋棉花糖。沒有憤怒,沒有驚慌,沒有深沉的或者被觸到逆鱗以及王者被挑戰權威和兵臨城下的臨戰感。這到底是為什麼?!這個男人早就意識到了他的佈局?這不可能。不可能。
“我借用了來自於我的平行世界裡的、彩虹之子與瓦列安的力量。——我猜你早就知道,意料之中。今天凌晨五點左右,從日本脫身的、以拉爾·米爾奇為首的門外顧問與瓦列安一同瓦解了密魯費奧雷總部的防守,不得不說這是一場精妙絕倫的戰鬥……儘管吵吵嚷嚷的無線電通訊差一點徹底堵塞了我的聽力。”
少年若無其事的摩擦著指尖,感受著來自身前和背後意義截然相反的視線。
“而在得到了γ的首肯之後……就當那是首肯吧,反正我從他那裡取到了密魯費奧雷米蘭分部分量相當可觀的情報。在風與可樂尼洛把彩虹之子的大空從那個牢籠裡解救出來之後,我們高貴溫和的公主就自願承擔起了那一份沉重但救贖的工作。——黑魔咒的首領,真是一個相當優越的職位,不是嗎?想必那些被你用武力或者其他卑劣粗魯但直白的手段逼迫著併入密魯費奧雷、連尊嚴與榮耀都不復存在了的
家族,恐怕會相當認同這一點。順便說一句,你命令那位公主呆在歷史悠久、被眾多中小家族環繞的米蘭,真是一個明智的不得了的決定啊。”
“哦……?小尤尼背叛了我,帶著黑魔咒投靠了Vongola並且還說服了其他中立的家族嘛~?”甜膩的嗓音好像因為某種詭異的愉悅情緒而微微上揚,被親自奪取了靈魂的、原以為絲毫利用價值都沒有的女孩背叛,男人只是饒有興味的睜大眼睛,快速而莫名的舔了舔嘴唇,“真是不乖的孩子~”
不,這不對……身為彩虹之子大空的尤尼,是世界基石必不可少的一環,是七的三次方無論如何都無法替代的一部分——不管怎麼樣,白蘭都不應該這麼漫不經心才對!這是為了迷惑他而戴上的假面具?為了誘使他放鬆警惕重新把那位公主奪回的一個小計倆?
他忍不住有些焦躁的推了推眼鏡。
——這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非常簡單的一件事。本來你過於粗暴的手段就註定得不到頑固而堅韌的信任與忠誠,我不過是在脆弱的鏈條上點了一把火,世界範圍內被你簡單佔有而心底不滿的家族就都開始反抗起來了。這很簡單。——不過,你還記得雷歐嗎?或者說,你還記得那個叫做阿卡沙·蓋洛的、甜美可愛的三歲女孩嗎?”
少年從白蘭一偏頭的動作裡看到了答案,沒有停頓的繼續說了下去:
“也許你認為雷歐是個糟糕的臥底和棄子?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