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將自己的後背放心袒露出來,少年轉身向著黑曜中學那破敗不堪的大門跑去。
只有最後那一聲鄭重的囑咐,清晰確切的始終迴繞在他們的耳邊:
“不必在乎輸贏——生命。只有你們的生命,才是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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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責任小劇場:
漆黑的……無聲的。
渾身上下都傳來難以用言語表達的劇痛,只要稍微一動,就會感受到從全身彷彿撕裂了的傷口處、緩緩滲出的猩紅液體。
真是狼狽。
肋骨,可能也斷了幾根吧?
他掙扎著動了動手指,以天生敏銳的五感,辨認著所處的環境。
距離上一次受到這種程度的傷,已經過去多久了?
哼……那個混蛋。
牙齒緊緊的咬住下唇,在好像全身錯位又拼接的疼痛裡,他支起身子,靠在了身後的牆上。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像一隻落敗的喪家犬一樣,難看的趴在地上,苟延殘喘。
該死的——下一次見面!!
一定要……
從透著微光的狹窄窗縫中,突然傳來了清脆稚嫩的鳥鳴。
在倒映著嫩黃色澤的瞳眸裡,燃燒著永不熄滅的戰意和烈火。
“——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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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
“砰——!!!”
剛剛在自己斯巴達家庭教師的沉默審視下打敗了號稱為“北義大利最強殺手”的蘭茲亞,少年猛地一仰身,躲過了從暗處兇狠襲來的木棒,接著一拳砸在了敵人的腹部上。
啊啊,和在前幾分鐘才道過離別的蘭茲亞相比,這些黑曜中學僅僅是武裝起來的小混混們,完全不夠看呢。
不過,明明被稱為“北意最強”,卻因為有著那麼一幅善良的情懷,結果不僅被當年尚且年幼的骸君鑽了空子、在天界道的控制下毀滅了自己心底最為眷戀的家族,還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心理陰影,即使在許多年過去之後的現在,那一道猙獰的刻痕,在他的心底,也是清晰可見。
‘所以說……你在為打敗一個有著那麼明顯心理弱點的男人,在那裡沾沾自喜些什麼啊?’
清冷聲線中不由自主帶上些許挫敗,意識空間裡的黑髮男人抬手揉了揉額頭,挑起的嘴角已經帶上了濃重的鄙夷意味。
‘不過是這種程度的敵人而已。喂,蒼日,在離開星際戰場、度過了十四年的平凡生活之後,你已經遺忘了曾經身為“夏久”、被稱為“殯儀師”的過去了嗎?’
‘當然不是了……不過是對自己能夠體味到像你一樣的經歷,而感到興奮罷了。’
躍躍欲試的少年一邊在心底回應著自己的另一重人格,一邊在昏暗的環境裡仔細辨識著、尋找著從破敗腐朽的建築中到達中心房間裡的那條道路。
“喂——混蛋!看我這一招!!”
“有完沒完啊?!”
不耐煩的抱怨著,少年掩藏在鏡片後的金棕色眼睛裡,迅速的沉入一抹暗色——接著,他動作飛快的奪過敵人的武器、再補上一腳,讓身穿黑曜中學校服的可憐學生捂著腹部、渾身抽搐著倒在了地上。
恭彌之前已經來“肅清風紀”了不是嗎?怎麼到現在還有那麼多可以囂張叫喊著撲上來、在恭彌眼中一看就是需要咬殺的“草食動物”們……?
或者說,他應該為骸君學會了隱藏實力,而感到欣慰麼……
嘴角一抽的棕發少年當機立斷的換了一個方向,一邊小心翼翼的踩在滿是破磚爛瓦的地面上,一邊掏出手機撥打著,希望能夠聽見那無比熟悉的校歌鈴聲。
有那麼一刻,他為自己曾經如此不遺餘力的教導骸君如何對待自己“戰俘”的行為,而感到了深深的懺悔。
在地獄般殘酷的六道輪迴裡,為了能夠更好的生存下去——或者說,為了在自己離開後,讓那個笨蛋更好的生存下去,他曾經用種種鮮血淋漓般的事實,親自告訴了那傢伙在某種程度上為了達成自己的目標、而不惜使用鐵血手腕的必要性。
總不會……本來滿心期待能夠在“不打不相識”這樣的情境下成為朋友的恭彌和骸君,已經演變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吧?
唔……
少年自欺欺人的無視了在腦海中始終鳴叫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