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忍耐。
“枯枯戮山。”我丟下這個詞,走向門口,回頭在看著那小孩站在滿排座位中央的身影,我立定:“我之所以告訴你,只是因為即使你去了,也沒用的。”這孩子的回應是一個大大的鬼臉。
離開獵人考試會場之後,西索很快跟上了我,他沒有用之前那種牛皮糖黏人的態度,而是以漫不經心的神態看著我,但是丹鳳眼裡卻傾瀉出強烈的質問情緒:“你剛剛是想殺了小杰麼~小伊~”
就連語調都和之前不同。如果說之前的他是愉悅的,有點小逗趣的,現在的他則是充滿了威懾力和危險。
我突然很想試探他的底線。
“是。”我誠實地點頭回答了,按理說,這個時候撒謊對於我來說更有利。他想護著他的小蘋果,而我既然已經失敗了,那麼此時否認,對於以後的狙殺會更有利。可是,我還是說了實話。
西索眼眸微微一變,眸光尖銳如針,他手指間轉動的撲克牌貼著他的臉頰,彷彿也附著如他一般火紅色的念力:“如果你動他,我會殺了你。”
我突然很想笑。前幾天還在和你甜言蜜語的戀人,今日卻在因為一個會影響到我家庭,影響到我重要的弟弟的小屁孩,說會為了他而殺了我。
這麼想著,我真的笑了笑,語氣是我自己都想不到的平靜:“當然。”我這麼說道,眸色平靜,波瀾不驚:“我現在還不想和你為敵,我不會殺他。”
是啊。明明知道變化系是滿嘴謊話,喜怒不定,連前一刻最珍惜的東西都可以在後一刻棄之如敝屣的傢伙,可我,居然在我的二十四歲時,又被這個傢伙騙了。
十年時光已逝,我居然還是這麼容易被騙。
是他裝的太像,還是我太容易被他的假象欺瞞。說著愛,那樣生澀的表現,害我還真以為他對我的情感是真的,又怎麼能忘記,變化系——尤其是像西索那樣的變化系,怎麼會對人有真心。
之後,我和西索便進入了所謂的冷戰期。他似乎是到了天空競技場,而我則是馬不停蹄地完成家裡接到的任務——好像只要這樣做,就能徹底讓自己不再想起。
直到我接到了幻影旅團關於九月友克鑫的任務,庫洛洛託我解決掉十老頭,甚至還開玩笑地拿我和飛坦的關係讓我打個折,我當然義正言辭地表示我已經給他拿友情價了,不過九八折這真的已經是最低折扣了。
——廢話,旅團的人和我交過手讓我費力不討好,損兵又折將的事情我可還記得。
那時候,我完成完任務,當夜給庫洛洛打了個電話通知他把尾款打上。之後不過幾天,西索就給我掛了個電話:“小伊~幫人家個忙吧~”
“沒問題。不過要收費。”我頓了頓,補上一句:“雙倍。”
“……”電話那頭的西索頓了頓,突然輕笑出聲:“小伊,你在生氣?~”
“就這樣。”丟下這句話,我乾淨利落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其實,我大概還是可以理解西索的殺意。我回頭仔細想了想,如果家裡接了暗殺西索的任務,而且價格相當可觀的話,我想我還是會去做的,不過介於一點情分,我會提前告訴他一聲——要知道,我從來都是暗殺,明殺還是第一次。
我朋友真不多,西索算一個。其他的,就只有家人了。不過,目前這朋友也已經被他說成是戀人了。
戀人又該是怎麼回事的?
我不懂,不過西索也不太懂。我遵照西索的委託,扮成他的模樣蹲在了幻影旅團,可不巧的是,居然被飛坦發現了。
我真不明白他怎麼會發現的。不過,他發現的時候,大概已經太晚了,因為西索大概已經實現他的夙願和庫洛洛交上手了吧。
我看著眼前比我矮上不少的小師弟,突然有種物是人非、滄海桑田的感覺——雖然他那雙眼睛還是像肉食動物盯著獵物一般地兇狠。
“好久不見,飛坦。”我舉起單手這樣開口,他將我攔在與西索交換場地的角落,一雙耀金眼眸動也不動地狠瞪著我:“你怎麼會在這?”
“委託。”我可沒洩露委託人是誰,所以這不算違規。
“西索……”飛坦很快想到了始作俑者是誰,他狠狠地眯起了眼睛,狠戾得就像哪裡出來的野生動物:“哼,早看他不順眼,真應該幹掉他。”
我一臉認真地盯著他:“你有任何殺人委託,都可以來找揍敵客。處理乾淨到位,童叟無欺。”
我話音剛落,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懶洋洋的嗓音:“嗯哼~揹著人家說人家壞話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