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最後一絲陰霾進去,晨曦的陽光瞬間照徹天地萬物。
浩淼天地、巍巍山河重放光華。
山下的桃花村,私塾內,孩童們清脆的誦讀之聲隱隱傳來:
北冥有魚,
其名為鯤,
有鳥焉,
其名為鵬,
背若泰山,翼若垂雲。
絕雲氣,負青天。
扶搖而上九萬里!
耳聞這聲聲誦經之音,月華漸逝,滿月之期已過。
徐長卿心肺間的冰冷之感漸漸消除,他的內力衝破窒塞,帶著一股先天元氣流轉全身,轉過奇經八脈重歸丹田,最後,連小腹中那一絲微痛也徹底消逝。打坐了許久的徐長卿,撣了撣沾滿塵埃的白裳,扶著身邊的一株大樹緩緩起身。
初升的旭日,金色的朝暉全部灑落在他的腳下,將他身影鍍上了一層金邊。他的眼神清澈而明朗,皎皎如中秋皓月,又如撥開雲霧重現青天。
是的,
頭頂是一片蒼天,腳下是一方厚土,天地之間是坦坦蕩蕩的浩氣男兒,還有什麼比萬物重生更值得慶幸的,還有什麼比心中的理念更值得堅守的。
不為外物所羈,是小成;不為心魔所擾,是大成。
解脫的是小我,成就的是大我!
蜀山所亟盼的,就是自己要去關心的,除此之外,
一切,
……都不重要!
☆、第12章 下 搜魂之笛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春節期間上網不便,更新不夠及時。
現在步入正軌,我會盡快更新。。。
日上三竿,景天翻遍了附近的幾座山頭也未見到徐長卿,縱然是心下暗自憂心,他也只得打道回府。
才回到滌塵山莊走到角門邊,遠遠見滌塵山莊的老管家簫福陪著一位紫衣青年從後花園出來。清晨之際,蕊珠吐露,丹霞映輝,那人原本是纖塵不染的素緞白衣,已經換做了襟帶飛舞的淡紫衫子。瑩瑩春日下,此人袖袍翻飛,宛如御風,雖然臉色稍顯蒼白,但眉目清俊,神色帶著幾分飄逸清華超然出塵的氣度,不是徐長卿是誰?
“喂!白豆腐,白衣挺配你的,換了這個幹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說完了此話,景天忽然發現徐長卿的眸中有絲暗淡一閃即逝。然而,下一秒凝神望去,那雙深眸已經淡如煙水。
徐長卿一如繼往地微笑道:“蜀山弟子修的是心,至於身,所謂皮囊乃身外之物,五光十色亦是蟬蛻而已,不足道哉。”
“咦,識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和我打起了機鋒,欺我讀書不多了麼?”
旁邊的老管家蕭福,橘子皮風乾般的臉上寫滿了欽佩,聞言笑道:“徐道長確是方外高人,他早上剛剛為小老兒指點迷津,真是令我等茅塞頓開啊!高人高人!”
景天暗地使了個眼神,故意落後幾步,捅了捅徐長卿道:“這滌塵山莊的後花園乃是禁地,老實交代,剛才要管家陪著你在花園裡做了些什麼手腳?可曾查得簫映寒的廬山真面目?”
“三日之內必見分曉。”
“咦,信心滿滿啊,那我等上三日。”
第一日,徐長卿喝了一整天的茶,第二日徐長卿在打坐,而景天則日日在莊子裡無所事事的閒逛。他二人在滌塵山莊做客,整日混吃混喝,居然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表示。
等到了第三日,老管家簫福匆匆來到廂房,說是莊主有請。
花廳內,簫映寒笑意滿面對著景天、徐長卿道:“敝莊近日將有幾支西域商隊到訪,恐怕到時事務繁忙對兩位照顧不周,景先生你看……”
景天在渝州城內廝混了十九載,三教九流什麼沒有打過交道,聞絃歌而知雅意的機靈勁兒不缺。聞得此言知道主人已經下了逐客令,他打著哈哈正想說,叨擾了多日幸得莊主照顧,我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雲雲。徐長卿已經接過話頭說:“莊主客氣了,我們二人得莊主庇佑,在滌塵山莊正值用人之際,豈可輕易言走,不如讓我與景兄弟在此替莊主分憂如何……”
景天心道,你這道士不懂時務,連這樣的客套之詞也聽不出來麼?人家明明是下了逐客令了。
就在此時,一名青衫小廝捧著一本帳薄從遊廊匆匆而來,滿臉喜色道:“恭喜少爺恭喜少爺,我們陳州的那樁買賣,原本以為要賠本三萬,豈料一夜之間形勢大變,居然讓商隊掙回了兩萬。”簫映寒聽得此言,倒也沒什麼喜色,只是接過小廝手中的賬簿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