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來,
越想越多的景天,心如擂鼓。
徐長卿就靠在他寬闊有力的胸膛上,如何聽不到這一切?
月色惶然。
“叮噹”一聲脆響。
景天倉促間回頭一看,月光下的山道上,一柄銀亮的匕首閃著幽幽寒光。
“我的東西!”徐長卿馬上反應過來。
景天無奈之下,只能放下徐長卿,撿起地上的東西納入懷中,重新上路。
然而,沒奔出半里地,“丁鈴鈴”之聲不絕於耳。景天不用回頭也能看見,一個圓溜溜的石珠子掉了出來,順著崎嶇的山道徑直滾落到山腳下。
“我的……”
這次徐長卿的話語沒有講完,景天已經怒吼道:“徐長卿,你耍我啊!別告訴我,要重新下山,去山腳下撿你的破寶貝。”
“女媧石乃是蜀山長老臨別之際賜予……”徐長卿有氣無力地道,“長卿決不能棄之不理,你放下我……”
景天放眼望了望夜色沉沉的密林,心中終是不放心把真氣渙散的徐長卿獨自一人留在這荒郊野外。他望著漫長崎嶇的山道,認命地嘆了口氣,道:“我們一起去找。”
“吭哧吭哧”景天爬得氣喘如牛般地找到了那個破石頭,“可找到了!哎呀,累死老子了!白豆腐,是不是這個?白豆腐……睡著了??你居然睡著了!!你這樣也能睡著?靠……你當我撿垃圾破爛的!”
徐長卿就靠在他的胸膛上,呼吸平和麵容沉靜,景天的跳腳大罵也不能驚醒他的沉眠。
不知道過去多久,晨曦的微光乍現,遠處的小村子露出了隱約的輪廓。
景天低首望著懷中人平靜的睡顏,心中泛起一絲莫明的憫意。
“睡著了也好,能睡就是好事。”他喃喃自語著,像是說給懷中人,又像是在提醒自己:“白豆腐,有些不開心的事情呢,睡著了……就永遠忘了吧!”溫柔的聲線瞬間散入了夜空,也迷迷糊糊地滲入了徐長卿的耳膜。
以後的幾天裡,這體貼溫柔關懷備至的勸慰聲時時刻刻縈繞在徐長卿的耳畔。
“白豆腐,喝藥吧……”
“白豆腐,喝點好東西……”
“白豆腐,別任性,聽話,乖乖的喝下去……別怕別怕,我給你唱個渝州小曲,我唱小曲很好聽的……”
徐長卿的腦中昏昏沉沉,周身提不起半點力氣,渾身軟綿綿彷彿被抽掉了所有的骨骼。他只能被動地隨著那熟悉的聲音,做著本能的事情。
自己在哪裡?不知道!
自己怎麼了?不知道!
五行之木找到了嗎?不知道!
……
“既然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結果,自己怎能就此睡過去,一覺不醒!”徐長卿心中一凜,猛地睜開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忍住笑,景老闆,讓你多爬幾次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過反正可以抱著美人吃豆腐,想必你也不會介意吧。
☆、第21章 下 小人得志
刺目的陽光瞬間鋪撒開來,刺得眼睛生疼。徐長卿微微眯了眼,打量著眼前的一切:烏木大床,灰黑色的帷幕蚊帳,房內散亂地放著桌椅板凳,牆上掛著一張扒犁。
所有的一切都顯示著,這是最普通的農家小屋。可是屋子的主人去了哪裡?
徐長卿心存狐疑,搖搖晃晃地撐起身子,當他扶著牆忍住難以抑制地眩暈走到屋外時候,一聲女孩的尖叫劃破了晨曦的寧靜。
“徐大哥,你醒了!”院子裡正剁著豬草的少女跑了過來,抓著徐長卿的手喜不自禁地搖著。
“這是哪裡?姑娘是……”
“這叫長壽村,你不認識我?我姓方,叫扁鵲兒,我哥哥叫方鷹,是村裡的獵戶。前天晚上,景大哥抱著你來我們家投宿,說你生了病,需要休息。”扁鵲兒長得一張圓圓的娃娃臉,嘴裡嘰嘰喳喳地說著:“你一直都沒醒,景大哥說你落水傷風又中了迷藥,所以才會昏睡很久。他擔心得不得了,連著幾天沒睡覺熬夜陪著你,還每天給你煎藥。我哥說了,景大哥也忒體貼人,只怕對自家的媳婦也沒這麼好過……”小姑娘嘻嘻哈哈地一口氣說了下來。
徐長卿撐著門楣,靜靜地聽著,良久,問道:“景兄弟現在去了哪裡?”
“和我哥出去打獵去了,說是要多打一點野豬野雞野雞野山羊啊什麼的……”眼見徐長卿臉色一變,扁鵲兒慌忙道,“你是不是難受,快回去躺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