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優柔寡斷,策略上前瞻後顧,才坐失大好戰機。唐夏兩軍,咳咳,夏軍無攻堅的決心,也無攻堅的準備。夏王既想救援王世充,又想儲存實力。他在戰略上輕敵,在戰役上又畏敵。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唐軍處絕地而後勇,故而能……咳咳……你心機聰穎又飽讀詩書,跟隨夏王日久,難道還看不出今後戰局走向?”
“好了好了,白豆腐,你和這人認真較什麼勁。他早已被高官厚祿矇蔽了眼睛,就算你勸他一百次一萬遍,他也不會聽一句。”
便在此時,帳外傳來唐軍巡營衛兵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李淳風霍然起身,“啪”地一收掌中摺扇,抱拳道:“兩軍交戰,鄙人不便久留,以免誤會,就此告辭。淳風斗膽,請教道友真名,絕不外洩。”
“蜀山徐長卿!”
“徐長卿?”李淳風嘴裡緩緩重複了一句,一雙深眸中神光流動,若有所思。
“長卿,長卿……獨處室兮廓無依,思佳人兮情傷悲,有美人兮來何遲……皓體呈露,弱骨豐肌。時來親臣,柔滑如脂……”餘音嫋嫋,飄落於營外的夜空,“夤夜一別,望君珍重,否則……寂寞啊……寂寞!”
“慾求不滿,寂寞你就去找個女人嘛,什麼淫詩歪詩,狗屁不通,呸呸呸。”景天憤憤地唾了一口。
徐長卿聞言,有點哭笑不得地望向景天,臉上的表情似乎有點尷尬。
景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嘿嘿地訕笑著:“莫非,這是哪位鴻學大儒的好詩不成?”
“是司馬相如的《美人賦》!”徐長卿無奈地解釋著,“司馬相如,字長卿,寫得一手好文章,他和卓文君的故事千古流傳。”
“哦,知道,鳳求凰嘛,等等……”景天猛然反應過來,他緊張地望著徐長卿,眸中俱是焦急之態,“那小子有沒有對你動手動腳?呸,什麼佳人啊,美人啊,又來遲了啊,還要脫衣啊……哎呀呀,擺明了是不懷好意,白豆腐你以後要小心此人。”
徐長卿滿頭黑線地看著景天,臉上的表情古怪之極。
景天知道自己肯定又是曲解其意,他立刻不恥下問地道:“既然不是淫詩,那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解釋一下嘛。”
“沒什麼。”徐長卿的眼神有點遊離。
景天心下生疑,越發不肯善罷甘休,他一疊聲地詢問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說我不學無術。所謂知恥而後勇,我現在就學,告訴我什麼意思。那個時來親臣,柔滑如脂……”
徐長卿拗不過他,終於解釋道:“這是美人賦最後一句,‘弛其上服,表其褻衣。皓體呈露,弱骨豐肌。時來親臣,柔滑如脂。臣乃氣服於內,心正於懷。信誓旦旦,秉志不回。’其實講的是一位書生在旅行中,豔遇了一位絕色美人。那美人相當多情,她招待了書生,請他飲酒,邀他奏琴……”
“然後呢?後面怎麼了?”
“最後到了深夜,她將書生領進一間華麗的寢室,寬衣解帶地引誘他。然而書生高義,坐懷不亂,拒絕了美人的誘惑。”徐長卿的聲音越講越低,最後細如蚊蚋,歸於無聲。
景天呆了一呆,心道,李淳風這是什麼意思?白豆腐又沒有誘惑於他,他吟什麼美人賦……”然而,他一念至此,腦中靈光驟現,猛然間意識到李淳風暗示的是什麼事情。他“哎呀”了一聲跳將起來,大喊道:“老子,老子要宰了那個酸溜溜的臭書生,他居然敢偷看我們——”
景天的聲音戛然而止。
“你……你聽不懂也就算了,一定要叫得每個人都聽見麼?”徐長卿氣極之下打斷了他的話頭。
“嘿嘿,嘿嘿……”景天意猶未盡地偷笑著。
徐長卿沉下眉頭,心下暗自生惱,偏偏那人宛如一股牛津糖膏,你越是憤懣他越是得意忘形。
“那個李淳風來這裡幹嘛?總不會是吃撐了閒著去散步,一不小心逛到了你的營帳吧。”
“他?和我青城谷那場對射沒有結果,故而想與我再比一次法術。”
“哦!原來如此。”景天拍了拍徐長卿肩膀,“白豆腐,我支援你,揍他!把他揍成爛冬瓜,揍個七葷八素,千萬不要客氣。尤其是那張臉,看著就讓人討厭,找準了使勁揍!”
徐長卿聞言,不置可否。
“白豆腐,”景天戳了戳對方腰身,徐長卿下意識地躲閃。景天再戳,徐長卿再躲。景天樂了,我戳戳戳……
徐長卿終於忍無可忍,他一把掀開被子正色道:“景兄弟,你到底想怎樣?”
景天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