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庫的通風口被巫師們悄悄地包圍了。大量的壓縮液態二氧化碳被順著進風口灌進了地下金庫'②'。
在這場戰役中,最先表現出症狀的是金庫最底層的匈牙利樹蜂龍。那被鎖鏈綁住的龍先是呼吸急促,亂碰亂撞,但很快安靜了下來。
由於最近與人類關係緊張,古靈閣原來的龍類飼養員辭職了,一名新進入古靈閣的倒黴妖精賽萊克被派上了養龍這活計。當聽到下邊的龍在折騰的時候,賽萊克在檢視還是不檢視之間掙扎了一下。在下邊的龍不動之後,賽萊克決定還是給自己省點兒事兒,先小睡一覺再說。迷迷糊糊之間,他似乎聽到了古靈閣內部的控溫魔法陣大功率執行的聲音。
——他媽的,沒了人類巫師的維護,這些魔法陣越來越成問題了。
一片迷糊之中,賽萊克成為了二氧化碳攻擊的第一名受害者,而古靈閣內部給力的控溫魔法陣則掩蓋了液態二氧化碳氣化的時候吸收熱量所造成的溫度降低。
與此幾乎同時,正在古靈閣地下八層的某個高警戒級別會議室裡,來自歐美各國的妖精首腦們正在就當前的國際形勢吵得不可開交。
美國的古靈閣主任提出,應該挑一個不大不小的國家,比如說英國吧,將其中的巫師殺上那麼二三十,其他國家的巫師也就軟了。提供會議場地的英國妖精堅決反對這個主意,認為俄羅斯是個更好的選擇。出於一貫與美國唱反調,又要跟英國唱反調的習慣,法國的妖精則力陳武力解決問題是不可行的。
妖精們吵著吵著,先是覺得有些冷,然後紛紛呼吸急促,有些頭暈了。開始的時候,眾妖精都以為是自己吵得太歡了。他們生怕在別國的妖精們面前露怯,都裝成是沒有事情的樣子,只有英國的主持人悄悄地讓負責警戒的妖精開大了通風量,調高了控溫魔法陣的溫度。幾分鐘之後,年逾百歲的奧地利古靈閣主任暈了過去。尚清醒的妖精們暗中鬆了一口氣,正打著關心同事身體的由頭暫停會議,卻忽然紛紛發現自己出現了手足發軟的症狀。
“中……中毒!”美國代表大著舌頭喊出了一句讓眾妖精炸了鍋的話。
在一片混亂之中,英國的古靈閣主任格雷格克做出了按照常規而言的正確判斷:“快叫醫生來,看看是什麼毒!這裡的水和別的東西都先別動!”
“也許是毒氣……”一位上過第一次世界大戰戰場的法國妖精有氣無力地道。
這下一來,妖精們顧不上已經暈倒的同事,紛紛向著會議室門口跑了過去:為了謹慎起見,古靈閣內部的大部分地方嚴格禁止門鑰匙、幻影移行等移動方式,而最近的壁爐間雖說在直線距離上只有十五米,但那卻是在眾妖精的垂直方向之上,曲線距離至少八百米。另一間壁爐間,則在垂直距離二十米之下,曲線距離則只有四百米。
在將手下的護衛們踹到各個方向去檢查到底哪裡出錯的同時,英國的古靈閣主任格雷格克帶著一半的妖精貴客就向著下邊壁爐間跑去:雖說直線距離比較遠,但這條路的彎路比較少,實際上比較快。此刻,本來為了抵禦巫師們對古靈閣可能的進攻而修建得扭曲的道路和眾多的岔路成為了道路不熟的外國妖精們的噩夢。只要沒能跟緊英國的妖精,就隨時有可能走入岔路。就算是跟緊了格雷格克的妖精們,也漸漸地感到頭越來越暈。當掉隊的義大利的古靈閣副主任暈倒的時候,他的助手還想著要扶住他,結果連自己也一併暈倒了。前邊的妖精們大多數沒有注意到後邊的情況,還在向前掙命地跑,可腳步卻越來越邁不開了……
英國古靈閣副主任西克區克則帶著一半妖精貴賓向上方的壁爐間跑去:這條路雖說稍遠,但在不知道遇到的毒氣到底會下沉還是會上浮,以及毒氣襲擊來自哪裡的情況下,都擠在一條路上很容易被全殲。
此時此刻,古靈閣的大廳裡則一片寂寥。
最近這幾天,由於巫師與妖精們的關係異常緊張,準備來古靈閣辦業務的巫師本來就寥寥無幾。就算是到了古靈閣門口的巫師,也都被圍著古靈閣大門抗議的巫師群體給擋了回去。不過,按說有一些有權勢的巫師是可以直接用壁爐進入古靈閣的。但這些日子來,這幫巫師彷彿都害怕自己落到格蘭傑女士的境地,誰都不敢進入古靈閣。故而,此時的古靈閣大廳裡除了無所事事的妖精前臺僱員之外,大廳裡空空蕩蕩的。由於古靈閣嚴禁僱員上班時間說私話,故而前臺們大多一邊聽著古靈閣大門外傳來的巫師們的抗議聲,一邊百無聊賴地盯著隨便什麼地方發呆。
忽然之間,古靈閣內部的警鈴大作,一個尖利的聲音經由魔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