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察覺不對時,報警的言語卻已斷在喉間。先頭兵嗤目張嘴,意識的盡頭只見那一抹禪意劍光,劃開天地白茫,隨即喉間溫熱,已是斷了氣息。
冰色刀光再起,跟上青青劍芒,邪靈大軍身墜迷霧中,數十人來不及反映,已被削斷了頭顱。血腥味幽幽飄散開來,帶著邪靈特有的黑邪之氣。餘下之人內心恐懼,濃霧中前進無道後退無路,但見那雲霧深處緩緩一人行近。
藍衣白髮,揹負刀劍,沉默的眉眼,無言的身影。一步一上前,一步一血濺。看清來人形貌,卻反是更加驚恐,目瞪口呆身不能移,忽的數十人轉身齊跑,“鬼——鬼呀——”
眼前之人明明已死在妖世浮屠,眾目睽睽下心跳氣息俱斷,絕不會看錯。而如今忽自迷霧中現身,無半分預兆,不是鬼魂是什麼!
而此時位於西方白虎位的眾邪軍將,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嬌蘭傲梅世人賞,卻少幽芬暗裡藏。不看百花共爭豔,獨愛疏櫻一枝香。”
櫻雨紛飛中,一條粉白人形翩然而降,劍眉星目,舉止風流,不是那個前幾日才被軍師大人打至重傷的拂櫻齋主是誰?
“哈,看見諸位此時錯愕表情,本齋主真是大有成就感吶。”促狹的笑映襯得琥珀色的眸子更亮,拂櫻齋主一拂手,閒適得宛如拈起一隻花,然那排山倒海的氣勁卻轉瞬掃蕩了一片人海。
哎呀呀,莫非是最近受氣受太多下手便沒得輕重了?或是拿著這些蝦兵蟹將先出出某人的氣?再揮袖揚掌時,四周哀嚎一片,那薄唇卻漸漸彎起笑意。
青龍伏爪,東星隱晦。一襲飛瀑珠簾直掛,疑是銀河落九天。
山清水秀的背景中,玉波池靜謐無聲,只那一池子白蓮在嚴冬裡依舊開得茂盛。一人池畔靜坐,溫煮清茶,青瓷小爐裡氳開水汽,當身前響起腳步聲時,恰好是最醇正的第三泡。
“竟然是你?”不愧是身經百戰的邪靈第一戰將,早先便已察覺出不對——琉璃仙境素以內中機關聞名,而此時一路行來,竟只見空曠房舍,順利得異乎尋常。灰袍魔者冷了一雙鷹眼,心知前方必有強敵等待。
卻沒料到,出現在眼前之人竟會是
那人微笑,依舊溫文爾雅,進退有理,“耶……無界主來得正是時候。”
墨淵般的眼眸輕眨,鎏金孔雀披風無風自動,“請君入甕,君既已入甕,何不坐下來與師尹共飲一杯。”頓了頓,那笑容親切得便好似多年的友人,“怎麼說,也做了這麼久同盟不是?”
問天敵不語,雙手負於身後,忽猛然閃身向後飛縱而去,快得不及眨眼。那端坐飲茶之人卻彷彿早看透他的心思,紫影同時踏風而行,如意香爐打出凜冽弧線阻斷去路。
落地時,那人已優雅立於身前,“想去支援麼?可惜,你的對手是吾。”
墨淵深邃的瞳倏忽亮起冰冷殺意,深灰色的鷹目也同時急劇收縮
一路未遇任何阻礙,愛禍女戎不免懷疑地眯起雙目。
而身側之人腳步不停,憑虛御風,一路將她帶至後山。琉璃仙境的後山少有人來,然那羊腸小徑卻十分乾淨,連一片殘花落葉也無。
隱在袖袍間紅豔的五指暗暗凝氣,發掌時卻是迅雷不及掩耳地劈向身側之人。
那人卻早有準備,身子優雅如一隻大蝴蝶般翩飛而起,掌風斜擦衣角而過,隨後足尖倒點上幾株枯樹椏,眨眼已在丈餘開外。
一襲紅裳無聲落地,忽覺雙眼刺痛,四周華光大起。強光利若刀劍,愛禍女戎不由得抬袖掩目。便這樣緩得一緩,不遠處紫衣人影羽扇上手,並指拈開法咒,慈光之塔秘法結合琉璃仙境天然地氣,頓時生成九仙困魔陣。
自清聖不凡的仙氣湧動中,只聞女聲冷冽,“你竟然真的叛我。”
執扇人眉目淡漠,“從未歸順,何來背叛。”
“這一切,果真是你與素還真的計謀麼?”華光中妖媚紅髮飛揚,隨即又不掩飾地笑起,“你以為就憑這樣,便能困得住本座?”
光華奪目中,那人緩步上前,羽扇翩躚,風光霽月,“恨吾麼?吾給你單獨一戰的機會。”
好猖狂!狂妄到目中無人,孤傲得芳華自賞,然最初不也就是被他舉止間的這種冷漠疏離所吸引?明知是個危險人物,養虎為患,卻還是忍不住想要為己所用,惜才啊,牢牢圈在掌心捨不得放手。
“你想獨對本座邪魔不滅之體?”愛禍女戎覺得好笑,“憑你一人?”
“不滅功體麼?”那人勾起唇角,“不試試,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