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他們都很清楚,不應該如此
然而……
楓岫主人望著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瞳,內中有零星火光跳動,多情又似無情。隨著他的每一次深深進入,那瞪視著自己的目光近乎憤怒,卻又不免淪陷。
他不由恍惚,俯下臉,將那人額間滾滾滑落的冷汗,一滴滴融入舌間。而那人僵直的身體愣了愣,隨後無力地勾起唇,反過來將他的舌尖含住。
——既然一開始就做了最智慧的選擇,為何走到最後,還是禁不住會去違背?
但是,無妨——此時此刻,你我都不要去想那麼多。
只需要彼此緊擁,抵死纏綿。
忘記過去未來,忘記身份立場,忘記今夕何夕,忘記夢裡夢外。
你只要,記得吾,就好。
同心結未成,江頭潮已平(上)
無衣師尹睜開眼,看到的是床頂上素青色的羅帳。
墨淵的眸子閃了閃,坐起身來,不料身下猛然傳來的劇痛讓他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這一痛,喚起了昨晚一夜春宵的回憶,無衣師尹面色驀的一陣發白,隨即轉青。
小心翼翼地動了下身子,然那身下的不適感依舊讓他蹙起了眉。此時的房間裡空蕩蕩的,清晨的微光隔著窗帷漏進來,罪魁禍首已經全然無影,唯留下他這個受害者痛得不住唏噓。
回想昨晚那一場情事,開始得莫名其妙,結束得更是出乎預計。無衣師尹倚著床沿斜靠,用手輕扶額頭,為何明明上口的肥羊,最後竟反把自己給吃幹抹盡了呢?
想他無衣師尹縱橫捭闔,步步精心,處處算計,沒想到竟再三栽在那個人的手上,莫非還真應了那句聰明反被聰明誤?
身下的痛一陣一陣隱約傳來,驚動了他體內每一根神經。他想起那人昨夜曾說自己於此道無經驗,是以俊逸的臉愈發青黑了幾分——將自己弄成這般慘不忍睹,是有經驗的人幹出來的嗎?!
不堪回首啊不堪回首,奇恥大辱啊奇恥大辱。無衣師尹正自哀嘆,忽聽得門廓一響,抬頭便見少年言允走了進來。
言允同往常一樣,將一應梳洗伺候之物放置案上,眼角瞥見自家主人面色出奇的——嗯,詭異。想起早些時候那個人交代吩咐自己的事情,心裡莫名一陣忐忑。
走上前去,手中託著的木盒裡,穩穩當當放了一對白脂玉瓶,皆是指頭般長短,塞頭處一紅一白,遞到無衣師尹面前。
無衣師尹方自發愣,便聽得言允道:“天舞神司吩咐我來給師尹送藥,紅瓶活血化瘀,白瓶止痛消腫……據天舞神司所說,這兩種膏藥專治那方面的創傷,十分有效。”
眼看自家主人那張臉已不能用黑來形容,墨淵般的眸子緊縮起來,如刀子般鋒利,生生刮在自己的面上。言允戰戰兢兢地把話說完,將那木盒舉得更近了些。
無衣師尹哼哼笑了兩聲,說不出的冰冷恐怖,目光落在那一對玉瓶之上,危險地輕眯起眼。袖袍一卷,兩瓶藥已落入掌間,隨即一揮手,“吾知曉了,你下去罷——今日,吾自行梳洗即可。”
言允不明就裡地抬起頭,見無衣師尹嘴角雖含笑,一雙眼卻寒意森森地瞪著自己,儼然一副“還不快走”的趕人架勢,當即不敢多問,縮了縮脖子退下了。
等到無衣師尹衣冠齊楚,風度翩躚地跨出房門的時候,晨時的日頭已完全躍上枝梢,將流光晚榭滿園□染得更加曖昧溫暖。
甫一出門,聞得身後輕微一陣風響,隨即降落一條人影,“師尹。”
無衣師尹頓住腳步,“你回來了。”
“是。”沉肅的男子微微低頭,“師尹交待的任務,撒手慈悲已順利完成。”
無衣師尹緩緩仰首,日光在他面上鍍抹了一層金,美輪美奐,“火宅佛獄的開啟,如同一捆乾柴,助燃了四境之亂的戰火。風雲將起,局勢丕變,這一盤棋落子已改,需得重新下過了。”
說罷,唇角輕輕揚起一抹笑,“佛獄也好,苦境也罷,甚至於殺戮碎島,在吾眼中都不過是入網之魚。如今吾只需隔岸觀火,坐享漁利。”
“屬下在返回途中,聽聞一訊息。”撒手慈悲道:“據說,咒世主急召說服者寒煙翠迴轉佛獄,意欲與殺戮碎島聯姻。”
“哦?”無衣師尹半挑起眉,“想與殺戮碎島合縱以犯苦境麼?咒世主的算盤打得精妙啊!”隨即,玩味的笑意漸濃,“如此一來,只怕火宅佛獄更容不得某個人存在於世了。”
撒手慈悲將頭垂得更低,眼中神思變幻幾番,猶